段益言轻声道,“打点一下,别让他受了委屈。你们都散了吧……府里的事儿还多着呢!何伯,昨儿你儿子的药我已经找人送去了,你放心这一回他吃完一定会没事的。”
“多谢,皇子妃对我一家老小的再造之恩”
“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就会做这些府里的小事儿,这旁的人我是不怕,只要他对大殿下没有妨害,不过是府里填个碗筷罢了。可是若是他对殿下不利,我想您是府里的老人,自然明白该怎么做,对吗?”
何伯瞧出了段益言脸上掠过的一丝不快,他心里明镜似的,“皇子妃放心,老奴自然会有分寸的。”
第197章 心计
这穆之恒住进这国学府的这两日来,日日都有人来求教,忙的他是焦头烂额,连说着要和顾凡双好好研习,也只能放在一旁,这国学府内等级森严,像穆之恒这种国学大师,是住在别院里,是有专人服侍的。
而顾凡双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则只能住在四等宿舍里,同好几个人挤在一处,这里住的要么是出身寒微,要么是不学无术就为了骗一餐饭食,屋子简陋不堪,还有一股子霉味、和臭气。
入伏后天气多暑热,大家日里不能读书、研习,知待晚上来了些许凉风,几个人聚在一起,听着蝉鸣夜莺之声,苦学得到认可的可以煮上茶水,闲谈国事,有些背景的花的起钱的可以喝上一壶美酒,消遣度夏。
“子玄,听闻穆之恒入住这国学府时,还带来一个人?”
众人露出惊异之色,一副等着八卦的摸样,这子玄是住在四等房的人,可是因其才学过人,做人又十分圆滑、知礼甚是得一等房的人喜欢,索性他便成了一等房,安排在四等房的眼线。
“闲逸兄说的没错,那人住在四等房里,听说穆之恒几次劝他同住,都被他婉言拒绝了。”孟子玄一副可惜的摸样,他们这种身份平日里连见穆之恒的机会都没有,他竟拒绝,实在不知好歹啊!
“想不到堂堂士儒大家竟也是一个风流人,那人长的如何?”张闲逸坏笑道。
孟子玄伸手指了指天,又伸手指了指地,一口将茶水饮进,这热气进了肚子,一股子暖流出了半身的汗,到时真凉快了。
“当真如此?”旁边坐着人立即坐不住了。
“这种人若是没有一副好皮囊如何能留下穆先生的身边,难不成你还指望他有什么学识?他可是一进这国学馆的大门就被馆长给得罪了,不然,就算看在穆先生的面子,即便不是一等房,也不会沦落到四等房那种地方!”张闲逸一副幸灾乐祸的摸样。
可是他这话说出来,却把坐在他对面的孟子玄给得罪了,四等房?若不是他生的不好,他用的着去住那四等房,他蹬了张闲逸一眼,冷哼了一声。
“你看我,我这自罚一杯,我酒喝多了说的都是糊涂话。”
“便是四等房如何?他可日日初入那别院,每日饭食都由别院特意送到他屋子里,你既是一等房的又如何,怕是穆先生连瞧也不会瞧你一眼。”
张闲逸冷声一笑,“那可不一定,我父亲是当朝户部的编撰,与他早就认识,改日父亲会请他到家里去的,我根本不用像你们一般,如今我好奇的是你口中的那个顾凡双。”
孟子玄把顾凡双说的天上有地下无,却把张闲逸的心勾了起来。他低头看着杯中的酒,伸手提起酒壶,慢慢悠悠的起身。
“你们先聊着,我去散散暑热。”
他晃晃悠悠,来到了顾凡双的四等房,他轻轻敲了门,只见打开门的是一个青白衣衫,面容枯槁的青年。
“顾凡双呢?”孟子玄借着醉意问道。
“我怎么知道,这屋里热的呆不住人,保不齐在院子里窝着!”那人瞧了他一眼,低声道。
“看你这幅死样子活该住四等房,热死你算了!这国学馆里怎么会收容你这种垃圾!”
言罢那张闲逸晃晃悠悠,往院子里去,那人瞧着他的背影,嘴角竟露出一丝冷笑,他不动声色的紧紧跟在张闲逸的身后。
顾凡双热的确实睡不着,身子也难受,穆之恒送来的冰镇酸梅汤,他喝了整整一大碗,这才算舒服了一些,这不他正打算回房去休息,便见一个人影朝着自己来了。
“你是顾凡双?”
顾凡双见来人满身的酒气,便知他是一等房的士家子弟,他轻声回道,“正是在下,这位学友有何事儿?”
张闲逸上下打量着顾凡双,天热他穿的有些许轻薄,白色衣衫月夜之下衬得他是分外潇洒飘逸。
“好看,真好看!”
“多谢学友夸奖,这夜深了,学友是不是该回去歇息了。”顾凡双知道他喝醉了,没有想要同他计较。
“怎么,你能陪穆先生畅谈研学,就不能同我坐在一处,讨论吗?”张闲逸拦住了顾凡双的去路,一双手竟要去摸他。
顾凡双向后一退,“学友说要研学,畅谈,若是白日我一定奉陪,如今夜深旁人都歇息了,实在不宜。”
“白日?你四等房的人是进不了我一等房的,而我一等房,可是随意进入你们四等房,你与其挤在那又臭又脏的地方,不如就和我一起住在一等房,那里就我一个人,我父亲是户部编撰,到时给你谋事,你不用在跟着穆之恒四处流浪,从了我好日子就开始了!”
顾凡双还真没想到,如此开化的东秦,在国学馆里竟把人分成三六九等,有背景没背景连住的地方都有所差别,竟让读书文人被高人一等者如此奚落。
“凡双过惯了这日子,过好日子是会生病的。”
“生病?”张闲逸奸笑道,“那让我给你先看看,暖一暖就不怕了!”说着他便要扑过去,可是就在这时,他忽然:“哎呦”一声,回头一看,露出惊异之色,当即还没说什么便倒地不起。
“你没事吧?”
“方函?真亏你来的及时。”
方函是顾凡双四等房的室友,他低头看了一眼张闲逸,方道,“我也是正巧路过,这一等房的人我们惹不起,若是他找起麻烦来,我们怕是要倒霉!”
“那你还救我?“
”总不能看着你不管吧!”
顾凡双看着方函,心中惊异此人心机无双啊!这出手相助看似的这么不经意,实则怕是早有先机,他这手里的棒子可像是随便能在院子里找到的,加上顾凡双呆在这地方,若是没人指引,这张闲逸怕是也找不过来。
这第二天一大早,一等房的人就闹翻了天,张闲逸带着人抄到了四等房来,就是为了算昨儿夜里的旧账。
“方函,你敢打我……我今儿非报这个仇不可!”张闲逸气急败坏,几个人把方函按到在地,一点也不让他动。
“你敢?你做的无耻之事,谁见了都会揍你一顿!”
顾凡双没有说话,只是静默的看着他们,他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