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晚也不抬头看他,气呼呼的扯着路埂上的杂草,说:“我哥是项雪枫。”
项雪枫……楚诚的秘书,难怪!原来她是项家的那位小公主!
南玄策问:“你哥说我什么?”
项晚赌气的把扯下来的草屑洒了一地:“……不告诉你。”
南玄策摸了摸鼻子:“那好吧,今天还有事,就不耽误你工作了,请回吧!”
项晚看了看自己的脚又看了看南玄策,难以置信他会说出这种话:“我脚都这样了,你让我自己回去?就不能送送我?”说完指了指停在花圃院子里的香槟金越野车。
南玄策失笑:“你就知道这是我的车?”
项青面露得色:“你那天去市政礼堂领奖,我看你开过这辆车,我记得你车牌。”
南玄策:“……”
她是职业病平时就注意观察还是早盯上他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认识?
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已经偏西,他差不多也该回去了,想想带她一程也无妨,于是问:“你回哪里?”
项晚说了个地址。南玄策了然,市委大院后面的部队大院,楚诚也住那里。
南玄策说:“那顺路,你等我一下。”他拔腿往花圃大门里走,见项晚还坐那不动:“你打算坐那里等?随便你吧!”
约摸二十分钟,南玄策冲了澡,换了身黑色t恤和深军绿工装长裤,招呼盛唯一起走。
盛唯说他骑摩托来的要骑回去,又指了指旁边的项晚,在她后面看不见的地方暗搓搓的给他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南玄策:“……”
这一个两个怎么都和老鸨拉皮条似的,非要他往上凑?
南玄策开着车出了花圃,在路边接了项晚往市区方向驶去。
一路上南玄策一直带着蓝牙耳机在接打电话,毫不避讳。项晚则是用ipad处理今天采访的文字素材。俩人谁也没搭理谁。
到了市中心古城区附近,恰好是游客大巴入城高峰撞上下班晚高峰,车龙堵了长长几公里。
南玄策挂了电话放下车窗,拿出烟和打火机问:“能抽烟吗?”
项晚看了烟的牌子,说:“一起!”然后把ipad放回包里,熟练的从南玄策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问南玄策要了打火机把烟点燃。
忽然察觉自己还穿着警服呢,又在外面,怕影响不好,又马上在车载烟灰缸里掐灭了。
南玄策四指夹着烟搭在车窗,一脸调侃的看她这一连串动作:“看不出来啊,女警察也压力大!”
“没办法,工作使然!有时候一连几个通宵也是有的!抽烟可以提神!”项晚面色有些尴尬,说完把胳膊也顺势搭在副驾的车窗上。
南玄策没有笑,斜睨着项晚,忽然觉得停在项晚位置旁边的那辆黑色车很眼熟,脸色不由得不自在起来。
项晚也察觉到他脸色的变化,顺着他的目光回头向车窗外看去:“怎么了?”
那是苏以陌的车!
今天他在市政府里见过,是一辆黑色的越野,车的牌子虽不像他在帝都看到的她坐的那种顶级豪车品牌,却也是价位不低。
而且这车是今年3月才上的新款,在c城他还是第一次见。之前也没见庞廷煜用过,显然是苏以陌来了之后才买的新车。
项晚瞅着那车,看见了轮毂上的车标,微微一咂舌,问:“认识?”
南玄策没有回答,那双深邃的丹凤眼紧盯着对方驾驶室的窗玻璃,像是要把玻璃灼穿两个洞似的。
那车窗玻璃上贴着颜色很深的膜,还反光,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
随着堵车的时间延长,那车窗终于忍不住如了他愿降下来了。
司机是一个戴着无框眼镜打扮得干干净净的少年,他的发梢有点长,但也没有长到遮住眼睛,看年纪也不知道满没满十八岁。
他身上穿着一件藏青和白双色条纹的polo衫,抓方向盘的手手指骨节均匀,胳膊皮薄结实有肌肉,一看就知道是个会功夫的硬茬。
南玄策也意外降下车玻璃以后见到的是这样一个少年。
忽然他就想起了十八岁的自己,总是拽个二五八万,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没有驾照也敢独自一人开车上路还开得贼快,车后也总是跟着柳云玖一帮人的车,十几辆车呼啸在c城的马路上,当年也是c城一道危险的风景!
其实谁也不知道,他那是惊惶无助与空虚。他像是迷失在黑白两道交织的丛林里的孤儿,他不知道该怎么走,不知道往哪里去……
这个少年外表给人感觉和他那时很像,却又有本质上的不同。他虽对堵车不耐烦,眼神却是沉稳笃定的,心是安的!
南玄策的视线继而又落在副驾,座位还是空着的。
他中午遇到苏以陌的时候光看她了,也没仔细看她司机长什么样。
又或者是他太敏感了,他看不到车牌,也许这车只是和苏以陌的车恰好同款而已。
那少年等了一会儿,略烦躁的把头伸出窗外看了看前方堵死的汽车长龙。
他发现旁边这辆骚包的香槟金越野车驾驶室的一男一女正饶有兴致的盯着他看。尤其是那女的还是个警察,于是他礼貌的朝两人微微颔首致意又缓缓升起了车窗。
南玄策松了一口气,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给自己压压惊,忽然想起苏以陌她大小姐是不坐副驾驶位的,又回过头去瞪那黑色越野车的后排玻璃。
☆、下卷七 重口味
项晚见南玄策降下了后窗玻璃继续瞪旁边车的后窗,她忽然觉得南玄策在她心里十几年的光辉形象碎了一地。
她看了一眼前面一片亮起来的车尾灯,无奈的扯了一把他的衣袖把他的眼神拉回来:“策爷,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