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后面抱住她,嘴唇贴在她耳后低喃:“我今天不跟你睡。”
“为什么?”她感觉到一阵酥麻,傻傻地问。
“你家还有其他空房?”
“没有,原本我奶奶那间我妈睡了,你就只能跟我爸睡了吧。”她说。“或是我去跟我妈睡也可以。”
“嗯,去跟你妈说一声。”
隋心还是没搞懂为什么,但他却笑着没有解答,她打开门时,正好隋母拿了多一个被子跟枕头要敲门。
“晚上你们总不能挤一张被子吧,拿去。”
“呃,妈不用了,我过去跟你睡。”
隋母很诧异,忍不住压低声音问:“是你的意思?”
“是他的意思。”
隋母闻言,眉开眼笑歪着头看了一眼蒲豫,就下楼了。
隋心关上门,转头看坐在床上的蒲豫,好奇地问:“我妈很高兴耶,为什么?”
“她当然高兴,或许她正在说服自己要接受女儿跟男友同房,而我的提议刚好让她不需要改变。”他淡淡一笑。“毕竟我们还没结婚,女儿家的规范本就比儿子还多。”
这么一解释,隋心就懂了。
蒲豫事先设想到父母多少都会介意男女未嫁就同房,尤其还是女儿,就算刚才妈妈把东西拿上来了,也不代表那是心甘情愿接受,而是一种怕说太多惹得不愉快之下的妥协。
难怪刚才妈妈要问是谁提的,看来这回蒲豫是真的收了自己娘亲的心了。
隋心走到他面前,弯腰朝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认真地说:“谢谢。”
──谢谢你这么关心我、在意与我有关的每个小细节。
蒲豫目光深邃而温柔,声音低哑:“不说谢谢。”
“那……”她眼珠一转,笑得灿烂。“我们出去玩?今晚听我爸说,靠近海那儿有跨年前的小晚会。”
“好。”
……
跨年的晚会离隋心住的小镇有一小段距离,是靠着海的小渔村,但开车就还好,大概是半小时车程。
隋心牵着他在小夜市里开心地逛,因为沿海所以卖很多碳烤海鲜跟串烧,海风徐徐带了点咸味,仍遮掩不了海鲜的鲜甜香气。
她因为快感冒的原因,好几天都吃清淡到不行的粥或是水煮菜,现在一字排开的香辣、孜然还有海盐口味的鱿鱼卷,简直要了她的命。
隋心转头看蒲豫,只见他平静无波的目光丝毫没有动摇,她马上就知道答案了,忍下馋意,哀怨地撞到他怀里:“走吧走吧,就让我馋死吧。”
他看到女人挫败的扑进怀里,不经软化态度,笑叹:“这么想吃?”
“想……”
“那就一串。”
女人马上抬起头,欣喜若狂:“真的吗?”
“嗯。”他从口袋拿出零钱交给老板,微笑看她。“选一个。”
“香辣香辣香辣!”
心满意足的女人挑了最大只的鱿鱼,乐吱吱的往夜市外的空地找椅子坐,蒲豫去买了饮料过来递给她,看她嘴角上沾了酱汁,忍不住伸手抹掉:“没人跟你抢。”
她大大的哈了一口气,笑得开心:“终于吃到咸的、有味道的、辣的东西了,我那几天都觉得自己快出家当尼姑了。”
蒲豫笑着瞅她一眼,望着不远处的海景,心情放松。
“对了,我想到一件事还没跟你说。”她靠着他的肩膀。“林副总被严宁辞退了,然后他要去美国帮严格的公司,问我要不要过去。”
“那你的决定呢?”
“我还在考虑,毕竟那个工作跟科技业有关,我进去啥都不会,只能当最基本的文员,了不起当个秘书吧?可我对电子的东西又不懂,我去那里反而更辛苦。”
“以你现在所学,确实这是完全两个不同领域的事,严格这次投资的是关于面板、电子晶圆跟半导体的科技厂,未来计画要把那打造成新硅谷。”他说。“但如果你愿意学,我这里有资源能帮你,工资也会是你现在的好几倍。”
“我对那个没兴趣。”她叹气。“我没有涉足过任何一个相关的产品,你说寝具吧?至少我家还是裁缝店,布料材质、保暖不保暖、鸭绒还是人工纤维,这我还是有基础的,科技业不是一开始专业就读这个,我一个文科生进去根本水土不服。”
“嗯,我觉得除了所学不同以外,应该还有其他原因吧?”他低着头看她。“严格给你机会让你去美国,你可以进去先当个行政职,之后再让他给你介绍其他工作,这件事我觉得你想过,可你完全不考虑的原因是什么?”
隋心深深吸气,认真的看蒲豫:“真骗不了你,我确实有别的原因不想去。”
“傻猫。”他又抹掉了女人嘴角上的水痕。“说吧。”
“林副总跟我说了个理由,一个严格会愿意帮助我过去的理由,只是因为我的血型跟安安一样都是特殊的。”她平静说道。“并不是因为我哪里杰出,或是工作上有什么无可取代的原因,仅仅因为我与生俱来的特殊血,那去了美国,难道就找不到我这样血型的人了吗?到那时我该怎么办呢?在一个自己完全不熟悉的产业里,一辈子当文员吗?”
蒲豫静静地看着她,缓缓点头:“我懂了。”
“我要是真的要去,还需要通过严总吗?你都能带我去了。”她无奈地说。“关键是我去了没用,因为我没有任何出国应该具备的语言能力跟工作能力,我去那里就只能玩而已,不然就是做个免洗工作,打打卡刷刷动态炫耀,但我不要这样的生活。”
他伸出手摸摸她的头:“那如果离开现在这间公司,你想做什么?”
“我想自己当老板,想自己打造一个家的模样,或许像是丹麦宜家的类型,我想做个属于中国式的宜家品牌。”她说。“把中国人的中庸之道、内正外圆的通俗智慧,山水花鸟的特色融入到居家生活里,那概念有点像是瑞典最近一个很有名的词,叫做logom,是一种知足的生活态度,不多不少刚刚好,回归人的纯粹本质,不添加外在的修饰。”
蒲豫看着女人说得双眼发亮,他摸着她的头,温柔低吟:“我也期待这样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