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摇了摇头,“他看不上我……”顿了一会儿,又道,“他心里有人。”
林焦阳那时竟然奇葩地产生了好奇之心,“他心里的人,是什么样的?“
霖耸肩,“不知道,有一次侥幸看到过他房间里摆着的照片,很美的一双眼睛,应该是个柔弱又可怜的小白兔,那哭功,啧啧,看得我都有点心碎。”
林焦阳挤兑道,“是吗?那跟你完全是大相径庭的两种类型啊。”
霖神情轻佻地勾起青年的下巴,“所以我才会放弃他爱上你呀!”
林焦阳黑了脸翻身压到他身上,“这么说,我只是个备胎?”
霖哈哈一笑,“是啊,小焦阳还挺有自知之明的,不过……”霖坏笑着又反身压了回去,“刚刚没注意才让你得逞了一次,这回怎么说都该轮到我了吧?”
林焦阳连一点挣扎的企图都没,就放松了身体,双眸紧闭,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好,来吧。”
霖哼了一声,脱掉裤子跨坐到他身上。
林焦阳:???
霖狠狠捏了捏他的脸,“美死你,我只是懒得动了。”
林焦阳喜不自胜,翻身抱住强壮的霖,与他一同摔入了欲望的漩涡……
生活本该继续这么和和美美,甜甜蜜蜜下去,但噩梦还是找上了他们。南的身体每况愈下,霖也变得越发消沉。
他不止一次听到霖说:“是南把我养大的,她对我来说是姐姐,更是母亲!南不能死,我绝不会允许她比我先走的!”
林焦阳揪心地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她得的这种病,联邦还没有安全彻底的根治方法。”
霖苦笑:“我不知道,焦阳,我得出去找法子了,这段时间你帮我照看姐姐,好不好?”
林焦阳望着几乎快哭出来的霖,几番挣扎之下还是点了头。
他心疼,心疼霖肩上所担负的一切——这个外表强壮的男人,此时显得那么脆弱,脆弱到一阵风都能把他吹散。
林焦阳想,自己决不能做那根压死骆驼的最后稻草,他要陪着他,帮他一同渡过难关。
“会好起来的,霖。”林焦阳抱着他像孩子那般轻轻拍哄着,“一切的艰难困苦都会离你而去,只求你永远都别轻言放弃。”
霖走了,焦阳尽心尽责地守在他家中照顾着他的姐姐。
他每一天都会望着家门口前的那条小路,期盼着霖像得胜归来的将军一样满面笑容、意气风发地朝自己走来。
林焦阳甚至在跟妹妹林诗兰的通话中自嘲道:“我差不多已经是块望夫石了。”
可挂断了电话,他又瞬间湿了眼睛,看着床上一日更比一日状态更差的南,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如果霖回来,看到这样的南,会不会责怪他没有照顾好她?
在他焦头烂额之际,一位叫露西的女孩出现了。露西很善良,是最近才搬来的邻居,小姑娘很同情南的疾病,隔三差五就会过来帮忙照顾。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要周到细心些,总之南的境况竟然隐隐有好转的迹象。
林焦阳十分感激她,得空的时候也会去小姑娘家帮她修修东西,搬些女孩子搬不动的重物,久而久之,他们俩就互相熟稔了起来。
有一天,林焦阳帮小姑娘摘了一篮子的葡萄下来,姑娘为了表示感谢,分了一半给他。
林焦阳一开始还不要。
露西劝道,“可以给南吃,她需要水果来滋润自己。”
林焦阳觉得有道理,便收下了,刚要转身回去,手却被露西拉住了。
小姑娘红着脸踮起脚尖,在他嘴角极快地偷亲了一口,“我喜欢你,焦阳哥哥……”这句表白不知在她心里演练了多少遍,如今终于有机会说了出来,她终于畅快了许多。
林焦阳却被姑娘的举动惊得呆立当场,直到一抹灼热的视线刺在脸颊上,他方才如梦初醒地甩开了露西,连声道歉,称自己心中早已经住了喜欢的人。
结果在转身的瞬间,却看到了风尘仆仆站在自己屋门前的霖。
霖那一瞬间的目光是极其复杂的,像是愤怒、嫉妒,又像是解脱、释然。
林焦阳突然慌了,他几步抢上前想要对霖解释,可迎接他的却是紧闭的硬邦邦的木门,还有门内南时不时发出的压抑咳嗽声。
“你背叛了我,离开这吧,别再出现到我面前。”霖冰冷无情的声音从门内传出。
林焦阳的心就跟撕裂了一样的疼,可任凭他怎么砸门,怎么大声哭喊,霖都没有把门打开。
而屋内,南疑惑地问霖:“这是怎么了?”
霖笑了笑,以一种满不在乎的口气道:“姐,我失恋了,以后可以专心照顾你了。”
*
林焦阳最后没办法,只能先回家一趟,想着等霖消消气再向他解释。
可等他过几天重新过来的时候,霖却早已经搬走了,他住过的屋子人去楼空,黑色耳钉就像周围那些没带走的垃圾一般,被随意丢放在桌面上。
这次他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找到霖了,林焦阳追悔莫及地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性的错误决定——他之前应该赖在霖的家门口,一直守到天亮对方不得不出来为止。
可现在,已经没有机会去弥补自己的错误了。
林焦阳痛不欲生地坐在霖的屋子中哭了一天一夜,到了第二天,头脑恢复清醒的他才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永远失去了挚爱的男人。
宇宙这么大,他又要到哪里去找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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