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焉察觉动静,跃身隐入灌木丛里。
一带着面具的男子同一雍容华美的中年女子从偏殿走来,女子神情肃穆,阵阵凝眉,男子用粗糙的声音同她解释着什么。
相隔太远,陆行焉听不真切他们的谈话内容。
那修罗面具与粗哑的声音,却是她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仇恨恩怨只能被隐藏,而没法真正的释怀。否则,张风清不会在事情过去多年后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报仇。
陆行焉,是这俗世之中再俗气不过人物之一。
她趁二人争吵时,迅速下了山。
陆行焉不在关山时,谢公子也没了生趣。
以往她在身旁时,他总不乐意被她看管着,总想着要来和夏老头下棋喝酒,现在他酒也不能喝,下棋也下不过夏老头,还得给他洗衣做饭。
谢公子盯住窗外的雨丝发呆。
夏伯坐在他身后,道:“别看了,若是雨势大,关山渡不渡人的,阿九没那么快能回来。”
“你怎知道我等她了?”谢公子懒散地倚在门板上,他同一个瞎子处一室,都不愿意正眼看人了。
“除了她,你在关山可还有亲故?”
“你这话听起来可不对,无亲无故便不可了么?”
夏伯不在乎他的傲慢,他和颜悦色说:“等你到了那一天,就明白了。”
“我和您命可不同。”
“你这年轻人,不止做饭难吃,说话也难听。”
“阿进倒是不会说话,可惜哪,人家替你死了,你若以前少做恶事,张大娘不来寻仇,阿进就不会死,你也不必听我说这些难听话。”
“年轻人,你若一生不做一件恶事,便再来数落我吧。”
“我即便再多罪恶,也不会落得妻离子散的下场。”
“看来你知道我的过往。”
“当年动静不小,略有耳闻。”
九年前夏盟主两个儿子反目成仇,夏盟主长子夏潼喜好男色,整日寻欢作乐,而因他偏袒幼子,导致长子与燕南盟决裂,他怒杀长子爱侣,长子为报复他,亲手杀死自己的兄弟。
夏盟主因丧子而急火攻心,双目失明。
谢公子若有所思道:“至亲之间,最患不公正。”
夏伯自我取笑:“是呀。若我当初能知道潼儿心中所求,也不会沦落到老无所依的地步。是我的报应呀。”
他这般自嘲,谢公子看他老年孤寡,实在可怜,便安慰说:
“你能认识到错误,已胜过世上大多父母。”
这场雨没完没了地下,陆行焉生怕关山渡被封,她连夜走陆路,冒着雨趁关山渡被封之前上船,可因为雨势过大,仍是延误了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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