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公子并不愿别人逼他作画,他不想应下。
不过一支人参罢了,顶多让他快活两日,又不能解他的毒。
要不然就让陆行焉今夜去偷。
他脑海里做了一番斗争,最后落在自己和陆行焉的赌约上。
再不出手,何时才能令陆行焉刮目相看?
他便用缓兵之计,称要酝酿几日。临走时,他向骆城主索要了一座院子借住。
一入新屋,待旁人都退去,他立马质问陆行焉:“我方才说的话你可听见了?”
陆行焉看着他:“你说了很多话,我并没都听进去。”
“行,你就跟我装。”他食指狠狠在陆行焉额头上点了几下。
他说要拿人参向她求亲,她竟一点反应都没有。
气消了谢公子才想起:“你认识那槿娘?”
陆行焉道:“她是萧永的妹妹。”
“萧永是谁?”
见陆行焉的神情殊淡,谢公子气焰更胜一筹,他冷漠地坐下,打开扇子扇来扇去:“是男是女?竟叫你如此牵挂。”
“萧槿原是宗主身边的人,不知怎么会成了骆城主爱妾...我想到师兄也被调离以前的职位,便猜测是奈何府发生了些变故。”
陆行焉答非所问,这一次谢公子是真的生气了。
他收起折扇,扔向矮几,起身便走向院子里。
陆行焉问:“你去何处?”
谢公子睇了她一眼,因她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他也打算问而不答。走到门廊处,一阵阴风吹向他,他咳嗽了两声。
谢公子知道自己身体经不住风吹,他折返回屋里,趾高气扬地对陆行焉说:“外面风大我身体遭不住,你出去站着。”
陆行焉才不出去呢。
她也不生气,而是含着温柔的笑意问:“男人都喜欢闹脾气吗?我还是不要出去了,我也不想被风吹。”
“眼下我不想与你呆一室。”
陆行焉便搬起被褥去阁楼。
骆城主提供的院子不大,但是应有尽有,唯一的缺点是地处闹市,夜里闹市的嘈杂声扰得谢公子难以入睡。
谢公子抱著枕头,向阁楼走去。
陆行焉在安全的时候速来睡得早,他没料到上楼来会看到这样一幕——她坐在窗前,一动不动地盯着外面看。
谢公子从她的背后望向窗外,是吵闹的夜市,有商贩,有行人,有醉鬼,没什么特别之处。
而且看陆行焉的神情,不似是在观察集市里是否有埋伏。
他先问:“有什么好看的?”
陆行焉说:“我很喜欢这样热闹的市集,尤其是千家灯火亮起之后,好似更热闹了。”
陆行焉以为人人都爱繁华热闹,她问:“你不喜欢吗?”
以前谢公子的身边人来人往,他最不缺是热闹,最厌恶也是热闹。
谢公子意识到,陆行焉许多时候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若不用点计谋,永远撬不开她的心门。
他坐在陆行焉对面,斟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