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痛。
身体摔倒的那一刻并不痛,蛊虫在他血液里肆意妄为他也并不痛。
他的自尊心在作痛。
丫鬟端来水杯,递给李洪崖。
李洪崖蹲下身子,看着谢公子:“公子,水来了。”
谢公子没有办法伸手去接。
李洪崖手腕微倾,温凉的茶水滚落到谢公子脸上。
几滴落入他的唇缝,水的甘凉让他有片刻的舒适。
他双目呈血腥色,哪还有那天下第一公子的气度。
此时的他,是李洪崖脚下的一条野狗。
他腥红这眼,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陆行焉...会替我报仇的。”
可惜,江湖人只知道陆九这个名字——那把奈何府上独一无二的刀。
三年前宗主曾承诺,带她成为最顶尖的杀手后,才能用陆行焉的这个名字。
陆行焉这三个字,还没真正被世人所知,就随着陆九一起隐居了山林。
而三年后,这个名字作为谢无咎的妻子被人认识。
李洪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得意的笑。
“二公子,如今你竟要指望个女人呐。”
谢公子不准别人低看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是今生最爱他的人,亦是他最爱的人。她会为他下关山,会为他握屠刀。
她有天下莫敌的武功,亦有独一无二的温柔。
他利用痉挛时的抖落,咬住李洪崖的手。
李洪崖的手被咬下一块血肉来。
冰冷的汗水流进谢公子眼睛里,他的睫毛被打湿。
他阴骘地看着李洪崖:“她不会放过你的。”
“二公子,你看清楚形势了,如今你究竟算得了什么?你求我一句,或许我能在大公子面前为你求情。”
“谢欺山...他算个什么东西,一个不能见人的影子罢了。”
他名宴字无咎,他双生的哥哥名湮字欺山。
但他们自一出生,就是仇人。
李洪崖曾经是谢湮身边的侍卫,他见识过谢宴是如何为难谢湮的。
但凡谢湮拥有的,谢宴总是要么毁掉,要么抢走。
过去的谢宴是如何对待谢湮的,如今谢湮会一一还给他。
李洪崖冷眼看着眼前痉挛发作的男人,他甚至伸出一丝怜悯。
而谢宴,最恨被人怜悯。
----------------------------------------
双更貌似有点频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