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很快,一转眼便来到了周五,周叁经历了榊老师的钢琴斯巴达训练,原定的两个小时硬生生被拖到了晚上十点,整整多出了两个小时,虽说的确是受益匪浅,但她还是想喊一句手下留情啊。周四翘了下午的课和社团活动后与那个新任的【aquarius】首领在池袋见了面,对她有了初步的了解后分配了任务,一连几天都是忙的团团转,饶是铁打的也会有行动不便的时候,更别说是人了。
听着那位讨人厌的日本史老师在上面叽叽喳喳滔滔不绝,沙罗听得头突突地疼,头一次升起了想要直接甩出一个雷暴弹炸平这里——实在是太尼玛吵了。
但这也只能是想想而已,魔法师的世俗化已经有百年历史,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兵器的地位,可以和普通人和谐共存,魔法师内部也规定不得随意伤害普通人,一旦被实锤抓住,面临的就是来自魔法师内部与作为公民的双重处罚,量刑什么的也会是几何倍数的沉重。
“提醒一下,下午是升初中部后第一次上魔法通识课,请各位同学务必按时到达礼堂。”
沙罗有气无力地摊在桌子上,如果可以她只想睡觉,什么垃圾课程见鬼去吧。
“沙罗桑,你这是怎么了?”
药师寺幸子惊诧地看着一脸阴郁的她,她抱着两个便当盒坐到了她身边。“看你这么久也没来,这是怎么了,不舒服?”
“没什么,就是没睡好。”何止是没睡好啊,她是根本就没睡啊。
沙罗扭过脸,她卸掉了自己的眼镜,等同于也卸掉了自己容貌的面纱。教室里也没别人,她嘟着嘴开动了,结果也就是胡乱扒拉了两口就要睡。
药师寺幸子哭笑不得地把嘴给她擦干净。“下午是一年级的魔法通识课,千万别迟到早退,不然副理事长很有可能要大发脾气。”
沙罗疲乏地闭着眼睛,漫不经心地问道:“这又谁啊,一个年级好歹也有五六百人呢,他还要一个一个点名不成?”
“他自然不用这个查人,因为他的魔法能力就和这个有关系啊。”药师寺幸子苦笑一声,压低了声音给她解释,“美浓理事长是青木家上任家主的女婿,本身也是大尉军衔的。”
沙罗睫毛轻轻一动,她懒得说什么,这个世界从两百多年前魔法的出现开始就大变样了。以她得到的情报来看,日本九大世家里的军部叁家虽说是日本国民的保障,但跟东洋地区里临近的大国——华国的军队比起来,根本什么都不是!但这也没什么办法,毕竟这个国家以前犯下了反人类的罪行还死不悔改多年被国际社会诟病已久,还成为过大洋彼岸的某国名存实亡的殖民地,经历过这些的日本在魔法改变了世界格局的同一时期再次拥有军队,本就是一些势力妥协与安排的产物。
军部叁家的确是在初期相当程度上保护了日本的国防自主,但时间一长,内里的芯子是否变质就真不好说了。这个道理是对人性的拷问,也是对时间的考验。
“哦,反正也不是战功得来的,也就那样,他不在军部好好待着跑来这里做什么?”
“小祖宗,”药师寺幸子恨恨地捏了捏她的鼻梁,“你不知道青木家素来和橘家是穿一条裤子的么?”
提到橘家,沙罗这才不情愿地睁开眼睛,深邃的紫色眼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瞬间就夺走了对面人的呼吸。
“所以,他来冰帝是为什么,总该不会是为了理事长吧?”除了她这个死对头家的外孙女的存在,冰帝真找不出来一个再和橘家能扯上点关系的了,难道两家的最终目标是迹部家?
“我听过继到紫川家的二姐晶子说过,理事长祖父那边一直对华国非常友善,后来慢慢没落了,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当时理事长在留学的时候才遭到政治上的审查。”
沙罗嘴角一扯,什么乱七八糟的,就因为政治原因就要被提襟掣肘,简直是岂有此理,还自诩什么民主,真是虚伪荒谬。也难怪外祖当年为理事长担保。就算没有其他原因,要是换她她也这么干,能下死对头的脸子她就高兴。
“青木家把自己家的女婿硬是弄来冰帝,大概率也是隔应理事长和…家主大人,可能还有别的,但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怎么可能这么简单,沙罗玩味地笑了,看样子这里面的水不是看到的那么浅显的,真是有意思。“看来我得把自己藏好点,免得被他给盯上。”
看着她眨巴着眼睛,幸子伸手过去将眼镜给她戴上。“没事,一般是猜不出来的,毕竟是层层封锁过的。要是害怕迟到,不如现在就去礼堂吧。”
沙罗想了想,她起床气一向很大,还是早点比较好。
魔法通识课如今早就成了各国教育体系无法回避的一门基础课,非魔法师需要了解这个与他们一样却又迥异的群体,魔法师也需要了解他们本身最初来源的群体。两相交流的前提就是充分的了解与尊重,也就当仁不让地成了教育的一部分。
用来上课的礼堂是专门建造,冰帝是一条龙服务的学校体系,这门课初中部素来是排在下午进行,早上可能就是其他学部的人了。
礼堂很宽阔,可能是因为是午休时分,所以里面很暗,沙罗随意挑了一个第叁排靠边的位置坐下,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而此时正在睡梦中徜徉着的沙罗打死她也想不到,这个无心的选择让她在进入冰帝一个周后再一次成了整个七年级的话题中心。
“……oye?”
“h……despierta.”
吵死了啊你,沙罗杀气腾腾地睁开眼睛看向来人,是几个说着西班牙语的外国男孩,见她醒来立刻交头接耳叽哩哇啦地说些什么。
沙罗压着不满用英文问他们有什么事,而那几个男孩听了笑得更加愉快,相互之间还在用西班牙语交流着。
沙罗可以听懂西班牙语,但能说出来的的确是没几句。听着他们对自己的样貌评头论足,其中一个还隐隐带着不那么上流的意味扫着她的腰臀。
沙罗环顾了一下,礼堂里冰帝的学生还不算很多,可能离开始还有一段时间,而她刚好被这几个身高体壮的外国佬堵在了最里面。
“让开。”
男孩子们饶有兴趣地站着没动,沙罗长吐了一口气,下个瞬间便一手一个将站的最近的两个男孩儿给甩飞了出去。
“让,还是不让?”
剩下的叁个男孩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连忙给她让开了路,沙罗走了出来,正好和从侧门进来的忍足侑士几人撞了个正着。
“樱江桑,你…!”
看着他们几人呆在原地,沙罗这才猛地反应过来,她睡觉时戴着的眼镜去哪儿了?
“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惊怒交加的女声从后面传来,沙罗微微侧过脸,领头的那个不认识,后面跟着的有个面熟的,望月艾丽卡。
忍足看了看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两个男孩,又看了看沙罗侧着身子将那张惊艳了所有人的容颜挡在阴影里,上前几步将摔在台边的男孩手中的眼镜抢回来递了过去。
沙罗仔细将眼镜戴好,向忍足道谢后,冷眼看着被自己甩出去的两个男孩正在和望月艾丽卡她们说话,不,应该说是告状更合适。
沙罗冷哼一声,旁边的向日有些莫名,低声问道:“这是怎么了啊樱江桑?”
“我在睡觉,他们几个把我吵起来又堵着我不让我出来,”沙罗丝毫没有顾忌什么面子,弧度光洁的下巴朝那边轻轻点了点,“那边那个货还以为我听不懂西班牙语,和他的伙伴们肆意调笑,还盯着我意淫。”
此话一出,旁边围观的女孩子们瞬间变得躁动起来,冰帝的学生家庭背景都不算差,对于这种事情没什么经历,但再如何也会有本能的厌恶。
忍足和向日一听,脸色也沉了下来。反倒是从第一次见面就没和沙罗说过一句话的冥户亮率先开口道:“这都是哪儿来的人,在学校里都敢随便骚扰女孩子的么!”
周围的同学窸窸窣窣地讨论着,负责交流对话的人终于结束了与那几个男孩的对话,脸色也有点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