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十二岁,放学刚回到家门口就发现了异常,到隔壁一看,已经人去屋空。
那个在陪他长大,占据了他整个童年的女孩儿一下子就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那一刻眼泪就像不要钱似的,拼命往外冒,止都止不住。
十二岁的小伙子已经是个男子汉,不会轻易哭了,可是那天他就是哭红了眼睛,蹲在江家大门口,用手捂着脸。
母亲走过来告诉他,如果有缘,还会再见。
他问她们去了哪,母亲却只是摇头,感叹世事无常,人算不如天算。
本来平行的两条线,忽然有一条拐了个弯脱离了轨道,从此她离他越来越远。他再也抓不住她的影子,甚至有关她的记忆,也越来越模糊。
直到隔壁搬来了新邻居,他喜出望外的跑过去叫门,结果在看到一张陌生的面孔时陷入更深的失落,但是这次他没有哭,他只是后悔,为什么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欺负她呢?
所以才让她那么讨厌自己,连离开,也不肯道一句再见。
她真的走了……他总是在强迫自己承认这个事实,可是偏偏,她就像一颗种子,在心底生了根,发了芽,慢慢生长,生命力顽强得连他都佩服。
他忘不掉,他想她。
从十二岁想到十五岁,那个瘦瘦小小的,总被他欺负得哭鼻子的女孩儿,再见面,他一眼就认出了她。
哪怕她已经不再像当初那么柔弱,哪怕她长了个子,变了样子。
他毅然决然的跑过去拉住她的手,唤出了隐匿在心中多年的名字,那个他在夜晚无数次在心中呼唤的名字:“冉冉……”
她如受惊吓般的抽出手,躲到母亲身后,连正眼都不肯给他一下。
她不肯原谅他曾经的伤害,亦无法理解他突如其来的讨好与关心,她无情的嘲笑他的想念,就像他总是顺着窗口偷偷往她的卧室里丢虫子,像他总是在她的课本上画乌龟,像他总是藏起她的作业被老师罚站,像他在她父亲去世后还要在窗外扮鬼吓她……
他总是那么讨厌,他简直逊毙了。
陆景尘“咯咯”的笑,明媚的阳光下少年英俊的面孔如斯干净,是啊,他逊毙了,被他找到了,她就再也逃不掉了。
就像每次她和他躲猫猫总是能被他轻而易举的抓到,无论躲到哪,他总是能准确的感应到她的位置,然后他以胜利者的姿态霸占她的糖果。
他从没说过其实是因为她身上的香草味道,他太熟悉,也太喜欢。
“喜欢我就要变着花样欺负我?你简直不要脸!”那年她十八岁,面对他的无数次告白和道歉愤怒的像只小豹子。
他仍旧笑的像个人精,他还是变着花样的欺负她,他也知道自己的办法真是老土的不能再老土,可他就是喜欢,怎么办呢?
他太喜欢她了,已经到了没她不行的地步。
所以无论她去哪,她在哪,都有他的影子,他的世界全被她霸占了。
她不答应,他就死等,死追,追到死……然后下辈子还要和她一起长大,还要欺负她,还要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