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提议只得到古昱的一记暴粟,他特意挑了我额头上已经复原的部位,弯起食指、用节关敲了下。
分离时有多么恐惧,重聚后就有多甜蜜,哪怕只是一个在旁人看来微不足道的小动作,都能令我感觉心满意足。
深夜时我的伤全部愈合,荀碧姗却发起了高烧,她身上的伤口发炎,阿昆把村子里仅剩的两剂退烧药都给她用了。
我穿着古昱做的裙子站在荀碧姗床前,心里端着盆兑好的温水,阿昆光负责替她输液喂药和包扎,其它比如清洗身体的工作他没做。
村子里没女人,替她擦身的活只能我来做,荀碧姗像个泥人似的,泥里还掺着血,看上去简直惨不忍睹。
我换了三盆水才把她清理干净,她面色潮红,嘴唇干裂起皮,额头和发角挂着汗珠,尽管打过退烧针,她的体温仍旧超出正常数值。
“她的内脏可能也有损伤,这的条件有限,最好尽快送去大营地。”阿昆等我替荀碧姗擦完身体盖上薄被才走进屋。
“你知道哪有大营地吗?”我拧了块湿布放在荀碧姗额头上,然后转身示意阿昆出去说。
古昱出去处理附近游荡的丧尸了,那些袭击了村民的丧尸刚刚又企图冲进村子,所以转移的事只能由我来问。
阿昆不确定地说:“从省城逃出来的时候,有很多人选择了就近的乡镇落脚,要是哪天援军来了,清理掉丧尸,他们能先出省。”
他说着低下头,轻轻摇了摇:“不过,援军一直没来,离省城越近死得越快,那些丧尸在省城找不到食物,肯定要追出城的。”
“你怎么知道它们会追出城,据我所说,它们的嗅觉虽然灵敏,但也有距离限制。”我问。
即使有丧尸在城郊徘徊,逃出去的人只要团结,也不至于无一幸免。
阿昆再次摇头:“它们的嗅觉变得更灵敏了,所以我们才会逃进深山。”
他接着说:“你也看到了,这缺日用品,我们下过几次山……没见到活人,乡里、镇上,全是丧尸,进去就得浪费子弹,换几件衣裳不值得。”
子弹和药品一样,用掉了就没了,这些东西对普通人来说和命差不多。
“你们没遇见过变异的动物?”我在知道匪徒中没有异能者后,就一直想问这个问题,云省境内多是崇山峻岭,没有变异兽实在不合情理。
“变异的动物?没有,这附近已经很久没出现过动物了,以前有不少山鸡野兔的。”
“搞不好啊,有大家伙。”我猜测着,笑了笑,转念又一想,我们马上就要离开了,有没有厉害的变异兽在这称霸都不关我的事了。
阿昆显然没理解我说的‘大家伙’是什么,我也没多解释,他帮了我们一次,古昱自然不会为难他,但双方应该很快就分道扬镳了,没必要跟他解释太多。
古昱出去有一会儿了,凭他的能力,解决一群普通丧尸用两分钟都算慢的,可现在都过去一刻钟了。
“我出去看看,你帮我照顾下荀小姐。”我丢下这句话便迈出屋子,同时放出精神力。
村中剩下的匪徒各自在房中休息,守卫都撤了,因为有古昱在,现在这个时候没有人在外面活动。
村子里寂静无声,我跑到村口,在空地上发现了几具尸体,都是断头的丧尸。
唯一活动的脑波在距离村子十多里的地方,那应该就是古昱,他正向山下快速移动,但没有使用瞬移。
是什么原因让跑着他下山?
我按他移动的方向追了过去,他的路线是沿着出村的山路,向山下的公路方向跑。
那么引他过去的肯定不是动物,这条路线不偏不倚,动物可没有‘跑路’的习惯。
直追到山下的公路上,饶是我体力超乎常人也累得呼呼急喘,这条公路并不宽,大概能并行两辆卡车,估计末世前就是条冷僻的路线,所以放眼望去没见到有废弃的车辆。
柏油路已经有多处开裂,裂缝中生长出一丛丛的野草,晚风吹过,我只能听到路边的树林里发出沙沙的声音。
古昱的脑波到这就突然消失了……
地面没有车轮留下的痕迹,甚至没有动物的爪印,我反复找了好几遍,发现地面只有古昱的脚印。
难不成引他下来的东西,不是动物,也不是人?
那会是什么呢?
我心底不停地设想着各种可能,并在路边发现了瞬移蛋,我实在无法想象他在什么情况下会丢掉瞬移蛋,然后凭空消失。
“古昱——”我大喊着他的名字,顺着公路前后跑了大概三里地,我有点慌,如果是看得见的敌人,那我还有信心和它拼上一拼,可古昱就这么离奇失踪了,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除他之外的任何生物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