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是透明的玻璃门,里面的情景从外面看得很清楚,那应该是一间间的实验室,有放着检查仪器的房间,还有放满试管和药瓶的房间。
这些房间内全都一片狼藉,好像发生过打斗,刺目的血迹东一片西一片,有的门把手上也沾着血。
说明在流血事件发生后,有人从这些房间里走了出来,他们去哪了?
我们聚精会神地盯着视频,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可是画面中除了凌乱的房间、血色的走廊,没有一个人影。
“也许是发生紧急情况,里面的人都撤走了。”荀碧姗看完第二个视频后,说道。
“流那么多血,肯定有尸体,撤离的人不会把尸体也撤走。”我说。
狼崽正试图爬上我的手臂,我直接把它拎起来,放到我的肩膀上,它这才消停下来,而且它也好奇地盯着视频看。
洛落问这机器人是从哪捡的,视频中这个恐怖的地方,会不会就在附近。
荀碧姗看出她害怕了,只说是从一个排水沟里捡的,排水沟四通八达,很难说是从哪跑过来的。
其实加工厂附近根本没有人烟,排水沟不可能延伸得很远,我和古昱默契地没出声反驳,免得洛落还没进雪山就吓坏了。
第三个视频的间隔时间有好几天,日期是12月31号,而这次画面中终于出现了正常的活人。
机器人停在最初被放出去的那道门后,它的摄像头被调转到后面,正好可以看到屋子里的情况。
这是一间储物室,架子上摆满了各种食物,像是罐头、瓶装水之类的,进入画面的人是个戴着金边眼镜的年轻男人。
他身上穿着已经脏掉的白大褂,里面的衬衫皱巴巴的,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工作证。
“十天了,它们还在,所有出口都被它们堵住了,我出不去。”年轻人对着机器人自言自语道。
年轻人抓了抓自己的乱发,情绪似乎有些失控,他坐在板上,摘掉眼镜,又开始说道:“2d有武器库,那里一定有人活着,楼梯在d区,可是我不能打开c和d之间的那道门,不行,我不能这么做,太危险了。”
短暂的颓废过后,年轻人盘膝而坐,他重新戴上眼镜,低头看着地面,原来他在地上画了一张图。
“我要试试另一条路,a区到d区,它们会集中在哪呢?是靠近c区一侧的走廊,还是a区?”
年轻人突然看向机器人的镜头,他的脸在镜头前放大,极度疲惫、严重失眠,他应该很多天没能入睡了。
毕竟在那样的地方困着,正常人都无法睡着吧,食物总有吃光的一天,他必须从那个房间出去,想办法逃到外面。
“我都替他紧张了。”我放松肩膀,感觉就像和好朋友在看一部恐怖电影。
偏巧在这时,阿仁扑棱一起翻身掉在地上,尽管他裹着睡袋,摔这么一下也够呛。
他哎哟一声,捂着肩膀从地上坐起来,这一下算是把他摔醒了。
见我们几个都围在沙发前,几双眼睛齐齐盯着他,他吓了一跳,“你们干嘛呢?”
“睡你的吧,没事。”视频刚好放完,荀碧姗的手指正移向下一个视频,准备点开。
“你们没听见吗?”阿仁却突然问道。
“听见什么?我们在看视频,里面有人说话。”洛落说。
“不是说话,是有人在哭。”阿仁语气急切地说:“我就是让这哭声给吵醒的。”
我们几个互相对视,视频里根本没有哭声,也没有类似哭声的声音,如果非要算,那就是刚才母狼生产的时候,发出过类似低泣的声音,可是那有好半天了,阿仁的反射弧不会这么吧?
“没听见。你再听听,没有啊,你做梦了吧。”荀碧姗仔细听了一下,没有发现任何声音。
“真的有,不是一个,好多人在哭。”
荒山野地,在一间没有人的加工厂里,阿仁听到了我们听不见的哭声,这简直是烂透了的低成本恐怖片的情节。
“我们在这折腾半天,又看视频、又给母狼接生,你都没醒,那得多大的哭声才能把你吵醒?”洛落显然是不信他的话。
“你睡迷糊了,也许是风声。”山谷中的风,呜咽呼号,听着的确很像有许多人在哭。
阿仁从睡袋里钻了出来,他表情古怪,眼中充满恐惧,好像我们才是睡迷糊的人,他瞪着被木板挡住的窗户,“你们听啊,声音就在屋外,有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