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还伸手指向远处的一个建筑,那建筑好像两座尖塔,塔尖上有马头造型的塑像。
我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那是一座大桥的高塔,两塔中间有道横梁,上面有字,只是隔得远,我看不清写的是什么。
除了两颗马头,桥身已经被积雪覆盖,这样的季节,连草都没有一棵,哪来的花?更别说花香了!
但是二哈没必要说谎,反常的现象往往意味着未知的危险,或许爸妈他们发现了这里的反常,才没有停留,或许他们已经遇到不测。
我连忙扼制住自己的思绪,阻止它往糟糕的方向飘,假如有危险发生,龙涛他们一定会用异能,而城内建筑保存完好,看不出曾发生过恶战。
我问古昱:“你怎么看?”
古昱自进城后就一直在观察这里的环境,虽说没找到龙涛他们留下的线索,但其它线索对我们同样有帮助。
古昱指了几个地方给我们看,他神情愈发严峻,就像我刚刚想的那样,他肯定发现了重要的线索。
于是我认真去看他指出的几处地方,分别是路口、屋顶、门市店铺和停在路边的车。
等我看完这几处地方,他才说:“路口没有尸体和车,屋顶有尸体,尸体身边有枪,店面的橱窗完好,还有街边那些车,车里没有尸体,车子停放的也很整齐,空出的车位少,这些说明什么?”
他把问题抛给我,我反复看了看他说的这几个地方,先从较近的地方说起:
“车位空的少,停得整齐,而且里面没尸体,说明这些人死时没有选择开车逃走,路上也没有车祸发生。路口没车堵着、没尸体,说明他们死时并不惊慌,没有乱跑。屋顶有尸体,可能是放哨的守卫,枪在身边不在手里,说明他们死时没进入战斗状态。”
古昱点头,神色不见一点缓和,我说完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贝尔市城区的人口大概不到三十万,加上牧区和下面的县级市,总人口是两百多万。
刚刚我们就发现,城区每栋建筑里都塞满了人,尸体的数量加起来,绝对不止几十万。
这里一定接收了从四面涌来的幸存者,尸体大部分都集中在建筑内,街上虽然也有不少,可是和室内的尸体数量相比,只能算是一少部分。
街边搭着许多帐篷和简易房,街上的尸体也许死前就住在街边。
放哨的人没有做出战斗姿态,幸存者待在室内没有逃生,门窗没经过加固。
种种迹象都在告诉我们一个事实,这些人死得非常突然,他们身边放着照明工具,有些手电的开关是打开状态的。
没人会在白天浪费电池开着手电,而且是在街上,所以他们死亡的时间基本可以确定是夜里,说是一夜死绝并不夸张。
丧尸围城、变异兽攻击,远不及全城人在睡梦中死去恐怖。
身处一座死城,而我们不知道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自然会把可怕的联想延伸到自己身上。
我们在城里转悠了半天,也许在不知不觉中,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
我突然看向二哈,他被我瞪得一怔,大狗的行为虽然没了,可眼神却仍然蠢萌无辜。
“这没有活物,他们的死,会不会跟二哈闻到的花香有关?”我根本没想吓二哈,只是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眼神可能有点冷。
贝尔市有这么多尸体,却没引来食肉动物光顾,那只能说明栖息在这的‘死神’还没离开。
“如果是花香杀人,现在咱们退出去也晚了。”古昱想了想,指着大桥对二哈说:“香气是从那边哪传来的?”
二哈也没问我们去找花香干嘛,直接点头说是。
我们带他瞬移到大桥附近,我终于看清两座高塔中间的横梁上写的是什么了。
那是这座桥的名字,不过字的部分笔画被白色的雪遮住,辨认只能靠猜。
桥下的河水已然结冰,厚厚的积雪将河面埋住,桥身也被厚雪镀成纯白的颜色,打远瞧着就像一座雪雕的大桥。
但走近了我就发现,桥身不仅有积雪,还开满了拳头大小的白花。
花有七瓣,我叫不出名字,像一朵朵白云落在桥身上,难怪从远处看不出这里有花,它们与积雪融为一体,花蕊也是白色的。
这花无叶无茎,开在桥体表面,仿佛是从钢筋水泥里生长出来的。
站在桥头,我终于闻到了二哈说的花香,冷香萦鼻,味道清淡,花色素雅。
我听说在丛林里,越是艳丽的花越危险,我们看到的这种花貌似并不太符合人类以往的经验。
零下三十多度的严寒,这看似脆弱单薄的花瓣,却没受到一丝伤害,就算有寒风摧残,它们依旧在风中怒放。
要说这不是变异植物,那就是睁眼说瞎话,想起在厦市遇到的黑红花,我和古昱谁都没有去触碰它的打算。
然而我们忌惮它,有一个人却没领教过变异动植物的厉害,二哈好奇地盯着在凛凛寒风中巍然不动的白花,伸出手指戳了戳它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