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港很可能在用这些囚犯做药物实验,病死的都是不合格的实验品,至于半夜被带走的人,应该是值得给予特别关注的一类人。
悟空没发现他们的共通点不表示他们没有,他没往这方面想,自然不会注意这方面的细节。
可按说这些人已经是死囚,喷药干嘛偷偷摸摸的,在他们醒着的时候喷,他们又能怎么样?
“小姐姐,我跟你交个实底,这锁我能打开,就是打不过那些守卫,你要是能杀出去,咱俩合作,准成!”
牢房里关着好些老弱妇孺,要说这些人都是该判死罪的恶人,我是不信的。
就拿悟空来说,他虽然偷了养殖场的猪,但罪不至死,何况安全港还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对他们进行了药物实验,以至于每天都有人莫明死去。
到底谁才罪大恶极,显而易见。
尽管我很想帮助他们,不止是悟空,还有牢房里的其他人,但我不能,因为一旦我带头越狱,想打入安全港高层的计划就泡汤了。
除非有人跟我里应外合,演出戏混淆视听,可惜我被‘请’来的时候,没想到会直接进了牢房,外面的人也不知道安保处的地下有这么一处密室。
“大力士都冲不出去,我更没戏。”我委婉拒绝了悟空的提议。
悟空深深叹了口气,说他不想死,他还有奶奶需要照顾,他如果出事了,老人家可就彻底没指望了。
“我也不想死。”这是实话,不过我身上担负的可不止一条人命,往大了说,我背着的是人类的未来和希望,往小了说,我的成败关系着安全港市幸存者的生死存亡。
无论从哪方面说,我都不想死,也不能死,当然,想弄死我也没那么容易。
即便死了,我也能通过死亡升级,再来个死而复生。
但我仍然惧怕死亡,真正意义上的死,我并不觉得自己是不死之身,只是还没人找到杀死我的正确方法。
悟空是真闲不下来,沉重的气氛没维持几秒,就又开始讲说起营地内的传奇故事。
他来安全港的时间比较早,平常跑街蹿巷,知道的八卦比谁都多。
他今年刚满二十岁,靠打零工、偷东西养着年迈的奶奶,老太太腿脚不好,眼睛也看不清东西,除了简单的家务,什么活都干不了。
他像是急于在世上留下自己的痕迹,不停向我述说着他的事,他边说边在笼子里挪动,我感觉有些不对,下午的他明显比上午亢奋,躁动的情绪正逐渐增强。
“悟空。”我叫住他,他停下来抬头看着我。
“那些晚上被带走的人,下午的时候情绪怎么样?”我语气平稳,释放出缓慢的精神波,希望能感染到悟空,让他稍微冷静些。
“又哭又闹,还有人撞栏杆自残,这不是人待的地方,能活活把人逼疯。”
不知是不是我的精神波起了作用,悟空原本亢奋的声音渐渐低缓下来,听上去只是有点消沉。
“你觉得,是因为他们太吵,才被人带走的吗?”悟空这话带着几分稚气,像是小孩子一般,用充满求知欲的眼神望着我,等着我的回答。
“有可能,所以你最好安静点。”我持续向悟空释放精神波,他的情绪恢复平稳,点点头,乖乖闭上嘴,没再出声。
根据我的推断,吸收药物后出现咳嗽症状的人,可能是对药物产生了排斥,属于失败品。
像悟空这样出现亢奋情绪的人,则是有研究价值的一类,他们在用药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行为。
其他什么症状和反应都没有的人占绝大多数,这些人不受关注,却也最安全。
如果悟空想躲过被带走的命运,就要伪装成最普通的那类人。
经过测试,我的精神波对他有安抚作用,应该能帮他骗过去。
“你也发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我背后的位置传过来,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我能听清。
笼子与笼子之间没有隔挡,我的位置靠近房间中央,前后左右都有笼子。
只不过除了悟空,其他人全都如同老僧入定,或坐或卧、闭着双眼,没一个搭理我的。
我侧过身,扭头看向身后的笼子,之前一直背朝我躺着的女人,此时正蹲在笼门前,她半低着头,蓬乱的长发遮住了脸,和贞子有得一拼。
“嗯?发现什么?”我不知道我和悟空的谈话她听去多少,没敢随便接她的话。
“被带走的人,都是情绪失控的人。”女人说话时始终半低着头,眼睛不看我。
“是啊,应该不是因为嫌吵。”
“饭菜里总是有股苦味儿。”女人说:“吃完想睡觉。”
她这话一说出来,我就明白了,她说的‘发现’,不仅仅是指情绪失控的人会被带走这件事,她还发现饭菜里掺了安眠药。
悟空讶道:“那么难喝的汤,又馊又咸,你能尝出苦味儿,厉害呀!”
女人没接悟空的话,她伸出脏兮兮的手指,指着悟空说:“他刚刚失控了,怎么恢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