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头(1 / 2)

三楼布置得犹如仙境,地面开着七色的花,花旁边有一种会发光的草,半空中飞着的不是蝴蝶或蜜蜂,而是一只只小精灵。

它们背后有近乎透明的翅膀,身体和人类似,但有一对尖尖的耳朵,身上穿着各色的小裙子。

大厅中央有喷泉,喷泉下方的水池里游着金银两色的鱼,大厅上方横着一道彩虹,不知道是不是她用了魔法,这一层的屋顶看着很高很远,像真正的天空,所以彩虹挂在天上,真实自然,一点不像假的。

越过十米见方的水池,往前有一方石台,白色大理石的方台上撒着艳红的玫瑰花瓣。

除了花瓣,石台上还躺着一具尸体,之所以说是尸体,是因为我没有感觉到他身上有活人的气息。

可问题就出在这,他明明是死人,却睁着眼睛,瞳孔没有扩散,面色如常、嘴唇红润。

如果细看,就会发现他的胸膛有轻微的起伏,丧尸也是活死人,但它们身上的味道我熟悉,这人不是丧尸。

于是我用天线检查了一下,发现他没有脑波活动,如果他能动,那他绝对是名副其实的行尸走肉。

这人的脸我们刚刚已经见过,所以不用问,他就是邬楠的洋男友本尊。

或许是因为本尊不会动,邬楠才制造出一群幻象,这样她就能看到会走会动的爱人了。

“他是我的天使。”邬楠轻轻坐在石台边,痴迷地望着一动不动的尸体说。

“嗯,挺帅的。”我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沉默有些不礼貌,便随口夸道。

陶琮说邬楠的恋人死于车祸,但眼前的尸体完好无损,摆在这恐怕也有几年了,仍旧栩栩如生,甚至还有呼吸,想来应该是靠邬楠的妖术在维持。

“我会让他重新活过来,不管付出多少代价。”邬楠轻声说道。

这话我实在没法接,据我所知,凡是死透的人活过来,都算诈尸,丧尸是先感染、再诈尸,某些法术作用在尸体上,也能让死尸活动。

可归根到底,活过来的都不是正常人,邬楠的洋男友,确实是个很好看的人,我不希望看到他变得面目狰狞,噬人吞血。

因此有心想劝邬楠两句,又怕她发怒,陶琮说过,她现在性情阴晴难定,精神已经不大正常,所以我忍下想说的话,沉默着没有开口。

“别人都说,我学妖术是为了和白家作对,哈哈哈……”邬楠自顾说道:“不,他们不值得、根本不配,我是为了复活我的天使。”

为爱疯魔的女人是没有理智可言的,心魔已经形成,那绝不是外人三言两语可以解开的心结。

“管它是不是妖术,只要好用就行,你们看,我把他修复得很好,不是吗?”邬楠突然转过脸看向我和滴答。

“对,特别好。”我立即真诚地赞道,把‘特’字咬得很重。

邬楠满意地笑笑,她站起身拍拍手,那些幻象假人立刻行动起来,从一面花墙后搬出桌椅。

老实说,在这样美如仙境的环境中,突然搬出一组颇具现代风格的桌椅,看起来着实别扭。

尤其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打麻将,风格完全不搭,要是弹琴下棋还差不多。

所以这邬楠可能是真的不大正常,她把桌椅摆在石台旁边,等于是把尸体当背景,一般人恐怕是打不下去的,好在我和滴答不是一般人。

麻将有三个人的打法,邬楠拿出筹码,分成三份,她将一份筹码推到我面前,笑着说:“玩嘛,带点彩头才有意思,输光筹码的人,要帮筹码最多的人做一件。”

我心里一紧:“那邬小姐刚才答应我的事,是要等我们赢了、你输了,才能兑现?”

邬楠闻言又哈哈笑道:“亲爱的,当然不是,那件事我已经答应你们了,我还没这么赖皮,如果你们赢了,可以另提一件事。”

我们两个人,她只有一个人,自然是我们赢的概率大,但天底下有这样的好事吗?

“那敢情好,可是邬小姐这么厉害,我实在想不出,你有什么忙是我们能帮上的。”从来到这,我就觉得事情进展得太顺利,顺利得有点反常,邬楠再怎么疯,她会疯到替人办事不求回报么?

这个彩头肯定不像她说的那样简单,所以我心里立刻拉响了警报。

“看把你紧张的,我吃穿不愁,用不着谋财害命,杀人放火嘛,我自己动手都比你们去快。”

邬楠说的虽然没错,但我心里始终觉得没这么简单,面上笑笑没再多说,想着再不济,我还有空间,万一遇上对付不了的情况,我可以带滴答躲进空间。

对于只玩过某企鹅麻将的玩家,我的水平可想而知,原本寄希望于滴答,结果她比我还不如,诈胡了好几次。

这场游戏并没有持续多久,滴答就输光了筹码,她将最后一个筹码交给邬楠,用只有我能看到的角度冲我挤了挤眼睛。

原来她是故意的,可能她发现我的牌技很烂,和她是半斤八两,于是接连出错,率先输光筹码,反正赢是指望不上了,这样起码我们能保证输的人是谁。

假人过来撤掉麻将,端上热茶和点心,邬楠没急着让我们兑现彩头,反倒热情地招呼我们吃喝。

她越是不说,我越觉得有猫腻,八成没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