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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e座整栋楼只有一家亮着灯,而且是顶层,透出灯光的窗口仿佛是岸边的灯塔,在指引船只回家的方向。

货车停在楼下,车上的东西都搬完了,我径直走进单元门,看到电梯间贴着一个醒目的通知。

早八点前、晚八点后电梯关闭,我看看表,八点零五分,电梯刚停。

十八楼,我提起一口气,走进楼梯间,保持着活动筋骨、强身健体的心态,一次也没停,直接跑上十八楼。

古昱家对门的房子本来在装修,现在看来显然是停工了,八成是房子的主人出了什么事。

没有邻居,又是天台房,这下我用空间搞生产,就不怕被人发现了。

当然这片小区人太少,如果被歹徒盯上,危险系数自然也高,呼救肯定没用,报警要等半天,要是没点本事,我也不敢住这。

我站在门口喘气,想缓缓再敲门,结果还没喘两口门就开了,古昱开了门,看到我脑门儿上的汗,皱了皱眉,伸手把我拉进屋。

“受伤了?”古昱把我推进卫生间,摘下一条毛巾用热水浸湿,没理我伸出的手,像照顾小朋友一样给我擦脸。

“唔…没事儿。”我蹬蹬腿,表示自己仍然行动自如。

“胳膊怎么紫了?”古昱托起我的右臂,上面果然青一块紫一块的。

“不挨几下怎么显出我是受害者呢,而且我还得拍视频,你看左手就没事。”

“下次只许你打人,不许让别人打你,听到没有?”

“你这是什么惯孩子家长思维啊~”

“听到没?”古昱使出掐脸神功,表情却一本正经。

“听到了…”

“过来我给你擦药。”

从我们家搬来的很多东西还堆在客厅,老爸老妈在他们的新房间收拾东西,房子刚装修好,家具的包装都没拆。

床上只有床垫,老妈和老爸在铺褥子和床单,曹宝阳拿着抹布擦窗台,听到我说话的声音,他跑出来兴奋地说:“妈妈,爸爸说我可以睡在窗台上,一转头就能看到星星!”

“你睡着了别掉下来。”窗台很宽,但没有单人床宽,很多小孩儿睡觉不老实,翻两个身可能就会掉下来。

“不会的,姥爷说用椅子挡住,掉不下去。”曹宝阳指指墙角立着的折叠椅,看他一脸期待,我只好点头同意。

本来我想让他单独睡一个屋,我睡客厅的沙发就好,可是现在看来他更喜欢睡爸妈房间的窗台,那我和古昱就可以一人一间屋了。

房间里衣柜和床都有,就是需要打扫,不过今天刚搬家,古昱叫爸妈和曹宝阳先休息,明天再收拾也不迟。

有了白天的教训,古昱建议晚上留人守夜,免得有歹人盯上我们家,半夜偷偷来撬门。

电梯关闭了,我说不用那么麻烦,只要把楼梯间的门锁死就好,古昱问如果歹徒把楼梯间的门撬开怎么办,我神秘一笑,从老妈带来的锅碗瓢盆里挑出一个大号不锈钢盆。

“把它挂在门上,门推开它就会掉下来,保证声音杠杠响!”

“好,我去把楼梯间的窗关上。”

我们两个一个拿盆、一个关窗,一起弄好简易警报系统,爸妈已经换好睡衣准备睡觉。

老爸将折叠椅打开放在窗台边上,这样就不用担心曹宝阳晚上掉下去了,曹宝阳到了新家很兴奋,老妈哄了半天才睡觉。

古昱说曹宝阳在医院的时候非常内项,起码在他妈妈住院期间,医护人员从来没见他笑过,也不跟任何说话。

现在到了我们身边,他像是换了个人,爱说爱笑,看得出他和我们在一起很自在。

曾经发生过的事太多,我们身边的人也多,我在向古昱讲述过去的那些经历时,免不了会落下很多内容。

比如曹宝阳,之前我没跟古昱说他母亲的事,现在聊到这,我就顺便将曹宝阳的身世告诉了古昱。

古昱没想到曹宝阳的母亲居然是这样对待自己儿子的,难怪护士们曾议论说,曹宝阳经常半夜躲在医院的走廊里哭,看到值班护士就跑掉。

护士把这事反映给曹宝阳的母亲,但他母亲说这孩子性格古怪,心理有问题,她也没办法。

老妈在隔离区给曹宝阳洗澡的时候就发现他身上有伤,新的旧的都有,有些是掐的、有些是抽的,还有留下疤痕去不掉的。

这事老妈只偷偷跟我说了,没告诉古昱,雪莉已经不在了,老妈不愿意追究死人的责任,所以就和我叨咕几句,她说哪怕是为了孩子,这事也不易宣扬开。

古昱听完,还是建议我们应该和曹宝阳好好谈谈,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别留下隐患,等长大再补救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