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好点的人,能像安蓓蓓一样,被安家认回去,做名正言顺的大小姐。
运气差点儿的,能像陆止,虽然不被陆家承认,但她父亲还算爱她,把她送到国外,给了她最优质的物质条件和教育资源。
而她自己,属于极度倒霉的。
没有名分,没有钱,父亲还是个极品渣男。
“这些狐狸精啊,也都是贱到骨头里了,前赴后继的上赶着找有钱有势的男人,抢不着,就偷,偷不着就闹……”
尤明美没完没了,一肚子的恨。
当然,她不仅仅为了陆启的妈妈安宜,还因为她去年也多了一个不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女儿”——安蓓蓓。
她一改先前的高冷少言,吐槽起来一串串不带重复的。
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这一丢丢的骂,都是冲着她苏小南来的。
于是,也把苏小南的暴脾气点燃了。
双手捧着那一只清透的汝窑茶蛊,她甩了一个飞刀眼,倒也没直接“杀向”尤明美,而是妖里妖气地斜望着安北城,冷嘲热讽。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猫儿如果不偷腥,鱼儿还能上赶着往嘴里送么?也不能全怪什么狐狸精,最贱的还是男人自己,被权啊钱啊势啊给撩出来的心火儿,管不住下半身那玩意儿——”
这话就粗俗了,哪像个女人说的?
尤明美被噎得,一张端庄的脸青白不匀。
可苏小南说到这儿,却冷不丁想到了安北城。
他不就是有权、有势、还有钱的那种男人么?
望向他冷硬的侧颜,突然有些好奇。
这个禁欲男如果有一天娶妻生子了,会不会也在七年之痒后,在外面寻找第二春,再顺便生出几个“私二代”,进入下一代可笑的轮回?
感受到她嗖嗖的目光,安北城眉头一皱,冷眸生寒。
“嗯?”
他眼睛里分明写着“说贱男人,看我做什么?”
苏小南唇一扬,干笑两声,突然亲热地挽住他的胳膊,像是撒娇又像在发狠,笑眯眯地说:“安北城,咱们可先说好啊,这婚也结了,人你也睡了,要是回头你敢在外面乱来,我就一剪子下去,让你做中国最后一个太监。”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
尤明美心里嗖嗖蹿火,当即搁了杯子。
可不待她发作,苏小南抢在她前头,回头就对她一笑。
“尤阿姨最痛恨狐狸精,肯定也讨厌出轨,想来也会支持我的啊?”
活生生被将了一军,尤明美涌到喉咙口的话,愣是被逼得说不出来。
她刚刚才慷慨陈词过,这会儿好意思打自己的脸吗?
一时僵住,苏小南也没有对她让步的意思,一直笑着看她。
“太太——”这时,一个端着果盘的中年女人匆匆过来,缓解了尴尬。
尤明美好像松了口气,侧头看去,“是小启来了?”
“不,不是,太太——”那女人把果盘放在旁边的几上,又调过头来,紧张地看一眼尤明美,支支吾吾:“是蓓蓓小姐和她的男朋友,过,过来了。”
安蓓蓓和霍天奇?
哦天!苏小南觉得整个世界都乱套了。
摸了摸自己这张“熟人脸”,她心脏刹那就悬了起来。
这些人都凑到一堆,真的不会发生世界大战么?
她看向尤明美,这一刻突然寄希望于她,希望她像大户人家的大夫人一样,直接拒绝“庶女”登门——
然而,尤明美虽然满脸的不高兴,还得顾全大全。
握住茶杯的手紧了又紧,她黑着脸“嗯”了一声。
“知道了。陈妈,去添碗筷。”
完了完了!苏小南一脸懵逼。
要知道,安蓓蓓和霍天奇可都是认得她本尊的人。
他们来了,她的戏还唱得下去吗?
如果当场被拆穿身份,到时候,怎么收场?
苏小南紧张地在桌子底下蹭安北城的腿。
“嗯?”安北城偏头,不解望她,“怎么了?”
“……”苏小南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这大爷难道就没有个紧张心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