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内心深处,其实也觉得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吧?所以,安老太太要为他们准备婚礼,他才会一口拒绝。而他对她,除了任务以及生理上的需求,有一丝半毫的男女之情吗?
不管外表多坚强的女人,都会有柔软的一面。
冷不丁被冒上头的想法左右了情绪,苏小南望着窗户,久久没有动弹,等安北城洗完澡出来,她还维持着那个动作没有改变。
安北城眸子微微一眯,“你不会还在想那事吧?”
“……”苏小南抬眉斜眼,没好气地回答,“关你什么事?”
好心好意地询问却碰了一鼻子的灰,安北城目光微微一闪,没有理会她突如其来的尖锐,冷冷一哼,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过来就坐到她的身边,把毛巾递给她,懒洋洋地坐着。
“吹头!”
“……”
这命令的祈使句,忒招人恨!
苏小南不高兴地给了他一个卫生眼,“凭什么?”
“凭我是你男人!”安北城说得不冷不热,也没带什么感情,就像他们之间本来就热络得像恩爱夫妻似的。
苏小南怔了一瞬,慢吞吞为他擦了一会头发,又找来吹风为他吹头。
从头到尾,她一言未发。
倒是安北城静默了一会,突然问她。
“苏小南,你想不想看好戏?”
“好戏?什么好戏?”苏小南对他的话,是困惑而震惊的。
安北城是一个严肃而刻板的男人,平常像个老干部似的,一言一行都遵循着内心的某种法则,不触黄线,不苟言笑,让人极难亲近。可他居然会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要带她去“看好戏”,而且还是看他小姑姑的好戏?
太难得了!
千年等一回啊!
知道了真相的苏小南,眼泪差点笑出来。
好不容易才敛住神色,她趁着高兴劲儿狠狠揉了一下安北城的头,笑吟吟地说:“没有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安北城。算我看错你了!”
“苏小南,我有没有告诉过你,男人都不喜欢被人摸头?”
现实报来得这样快?
她干笑,“本事啊!这算不算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安北城淡定地哼一声,别开脸站了起来。那还没有干透的头发,让刚洗过澡的他呈现出一派慵懒之气,就连男性而阳刚的轮廓,也少了一些严肃与凛冽,多了居家男人的温和。
这样的安北城,让苏小南紧张感顿失。
哼一声,她斜着视线,皮笑肉不笑地还击他。
“你不喜欢又怎么样?不喜欢我偏要摸咋的?有种你退货啊?”
安公子回眸,懒洋洋地看着沙发上的她,考虑了一瞬。
“退货包邮吗?”
“……”苏小南被他的严肃逗乐了,虎着脸摇头,“不。”
“那将就用吧,不退了。”这货说完就自顾自找“夜行衣”准备偷窥去了,留下苏小南一个人在那里,愣半晌,又忍不住闷头发笑。
……
……
坐月子太心累了,苏小南平常门都出不了,早就闲得发霉了,所以,对安北城“审查”小姑父顺便带她看好戏的建议,她举一百二十次手表示了赞同。
为了避免被人看见找麻烦,她特地穿了一身黑衣服,还戴上了口罩、墨镜和一顶帽子,几乎武装到了牙齿。
可她从衣帽间出来,安北城先是一愣,然后敲她脑袋。
“只有做贼的人才心虚!你穿成这样是想昭告天下?”
苏小南狐疑地问他:“难道我们不是去做贼?”
“哼”一声,安北城很淡定:“做贼也要做大大方方的贼。”
夜深人静,四处漆黑。
北邸仅有几盏照明的小灯,光线很微弱。
这样的夜晚,特别适合做贼。尤其做适合做“偷窥之贼”,拎上一瓶小酒,带上两碟小菜,坐在——监控室里面做贼,环境不要太爽啊!
看安北城一副电影院里包场观影的雅慵懒劲儿,苏小南牙齿一咬,开始气咻咻地一件一件取下口罩、墨镜,再丢开帽子,突然有一种受了他愚弄的感觉。
怪不得这厮说要做大大方方的贼了。
原来坐在这里就可以偷看。他的监控系统覆盖面极广,整个北邸的一切,哪怕犄角色,都可以尽收眼底。
苏小南不由想起她当日从北邸逃跑的情形。
那个时候,他也在这里“稳坐钓鱼台”,等着她自投罗网,再慢慢收拾吧?
不高兴地瘪了瘪嘴,她黑着脸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