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椅子上，他看着窗外。

灯光似乎更暗了，坐在他的位置，也能看见那一片淅沥的雨。

从空中飘飘洒洒，织成一片白茫茫的细布，城市的温度，似乎更冷了几分。

男人慢慢站起，走向窗边，“哗拉”一声拉开窗帘，看向雾气笼罩中的城市。

汽车像一只只甲壳虫，在公道上缓慢地行驶着，大街小巷，高楼低幢，每一个人都在忙忙碌碌。

久久，他说：“这场雨，要下大了！”

～

红尖。

安北城的办公室。

简聪再次敲门进来的时候，带着满脸的无奈。

“老大，这一次没有追踪到死神的ip地址，只有一个虚拟ip，没什么卵用。讲真，死神集团的技术，半点都不比咱红尖差啊。咱们的设备，是不是得升升级了，回头给上级反应一下情况下，听说总参二部新搞了几台设备……”

听简聪吐槽，安北城面无表情。

“依赖机器习惯了，人就该废了！”

简聪：“……”好吧，他还能说什么？

网络信息时代，他不依赖机器，不依赖技术，能依赖什么？

安北城低着眉，抬眉看了简聪一眼，又从烟盒里掏出两根烟来，一根递给简聪，另一根叼进嘴里，不点燃，只盯着屏幕，陷入了沉默。

简聪从衣兜里翻出一个打火机，先给安北城点燃，又点燃自己的，深深吸了一口，声音就变成有一些涩涩的酒味了。

“老大，咱们想找这狗日的都多久了？好不容易等到死神邀约，你为什么拒绝？这多好的机会啊。”

对大多数人来说，这确实是难得的机会。

安北城听完，没有作声。

那一支叼着的烟，化成烟雾，在他的指尖辗转了好久，才听见他的声音。

“第一次就同意，你觉得他会相信吗？”

“也是。一般女的不都得矜持一下吗？”简聪自顾自地为他解释完，又不甘心地啐了一口，“这头老狐狸，太他娘的狡猾了。还是老大想得周倒。可是，咱们布局了这么久，难道就这样算了？”

安北城淡淡说：“等他！会有下文的。”

如果那个叫死神的id真是死神集团的人，那么，他们专程注册这样一个号来接近【风流和尚】，自然不肯轻易放弃的。

简聪点点头，突然像是想起什么，眯了眯眼，正色看向安北城，“老大，如果当真要见面，嫂子又不在，咱们找谁去和死神接触？”他全神贯注地盯着安北城的面色，虽然这是一个问句，可潜台词却是提醒安北城，在景城有那么一个女人可以胜任这个任务。

……和苏小南长得很像的陆止。

安北城显然听懂了他的话，看过来的视线更加锐利了几分。

然而——

他却没有表态，脸上也寻不到半点表情变化。

“死神究竟是不是死神？还不清楚。你没想过，万一他就是想引我入套呢？”

引他入套？简聪思考了足足一分钟才想明白安北城的意思。

如果他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选择了让陆止去做这件事。

那么，他往后还有什么理由拒绝承认陆止的身份呢？

“这么说，老大你是怀疑这个《jk3》的死神，是陆明厉身边的人。或者说，根本就是陆明厉指使的？”

简聪满肚子疑惑，等待着答案。

安北城却剜他一眼，站起身来，将只抽了几口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走！吃饭。”

～

晚餐安北城是在红尖吃的。

食堂里的官兵看到他出现，都不由吃惊。

往常，首长同志可很少这么亲民地大家一起吃饭啊？

只要队里没事，他铁定往家赶。

这嫂子前脚离开景城，后脚他就跟他们这些光棍一样了？

红尖的旋转餐厅里，战士们都不敢大声说话，紧张地排队打饭，秩序比什么时候都要好，一个个的情绪，都紧绷着的。好在，这里有专门为军官干部准备的小餐厅，安北城和别的军官一样，端着饭菜很快就离开，往军官餐厅去了。

他往那一坐，周围很快就冷了场。

大家都不太敢靠近，只有吴越、简聪和耿箫然这几个人敢坐在他的身边。

“老大，一起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