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荆山笑着没有反驳。
汽车很快驶上了大路,吴越反常地不话痨了,雷荆山只能主动找话题。
“吴老怪,你今天怎么有空组局喝酒?”
“怎么了?我就不能请你们喝酒了?”
“不是要结婚了吗?事挺多的吧,你就不忙?”
吴越嗤一声,那笑有些冷,“别老土了!这什么时代了,结婚还用亲自去办,那婚庆公司活得下去吗?”
“也是哦……”雷荆山尴尬地笑笑,又是一叹,“没想到咱这伙人,你居然是第一个结婚的。当初你可是大言不惭,打死都不结的。”
“人是会变的!”
吴越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沉下声。
“当时人说当时话……很多事,别往心里去。”
他有感而发,却说到了雷荆山的心坎上,“是的,别太当真。”
吴越并没有察觉他的情绪,凉丝丝的笑,不再言语。
两人各自想着心事,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等雷荆山回过神来看向车窗外面,发现汽车快要驶入北邸了。
“吴老怪!”他闷了,“你去北邸?”
吴越回答得理所当然,“对啊,喝酒不去北邸,去哪儿?这景城还有比北邸更好的酒吗?”
说完见雷荆山拉下了脸,他有点发懵,“嘁,大雷,你这什么表情?北邸有洪水猛兽怎么的?”
“……”比洪水猛兽还要可怕。
心里这么想,雷荆山却没有说,只无奈地叹息。
“没事。去吧。”
来都来了,他总不能让吴越调头送他回去吧?
吴越审视他片刻,恍然大悟般讥诮一笑。
“不会是因为陆止的事,跟老大闹别扭了吧?”
雷荆山不吭声,他又失笑调侃,“我就奇怪了,瞧把你们一个个闹得,还像个爷们吗?也就警通大队在总部,老大不乐意,要不然我就把她弄过来。对付这种女人,你们犯怂,小爷我至少有一百零八种办法,让她乖乖听话……”
“……”
雷荆山白他一眼,不吭声。
吴越却轻笑着唱了起来,“小妹妹问哥哥哪里好,哥哥啊,就是这么的好……”
这一下把雷荆山也逗笑了。
“……滚蛋!”
~
分手十八天后,雷荆山再次到了安瑜。
看见她坐在北邸客厅的第一眼,雷荆山脑子里下意识跳出这个数字,也有些奇怪。
他居然把日子记得这么清楚,十八天,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安瑜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看到雷荆山进门,愣了一下,就笑盈盈地迎了上来。
除了比十八天前清瘦了一点,她没有别的变化。
还是那样笑着,双眼跳跃着晶莹的光,姿态自然而慵懒,不管站着或坐着,不管在什么地方,她都是令人惊艳的女神……一个活生生从荧幕走下来的女神。
雷荆山看着她,脊背有些僵硬,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安瑜也在看他,唇角上扬,给他一个不太能看懂的笑。
“大雷子,好久不见。”
好久吗?雷荆山不知道对别人来说十八天久不久,可对于他,这十八天却像十八年,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的滋味儿。那不是训练时的累,而是心像浮在水面上的萍,落不到一个安全的实处。
“……是啊,好久了。”
不管过去多久,在安瑜面前,他还是有点手足无措。
安瑜像是看穿了他的不自在,微微眯了眯眼,笑容浅浅。
“久得你都快要把我忘了吧?”
她轻柔缓慢的声音,像夹裹着蜜糖,击中雷荆山对她完全不设防线的心房,瞬间无力,“不会,小姑姑说笑了。”
他又恢复了以前的称呼。
就像最开始那样,跟着吴越他们叫她小姑姑。
安瑜呼吸微微一窒,原以为不会疼痛的心,像有一根钢针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