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越过苏小南的肩膀,走过去一把拉开了房门。
外面的人事先没有准备,冷不丁背后一空,呼啦啦跌进来几个。
二婶、三婶,还有她们家拎着鸡汤的保姆,以及大眼瞪小眼的安家三兄弟。
画面太辣眼睛了,苏小南都觉得丢人。
二婶哼一声,鼻孔朝天,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慢吞吞扭着腰进来,半嘲半讽地笑。
“还是城子懂事!大哥你是越活越回去了,连你儿子都不如!”
安正邦冷冷扫安北城一眼,大踏步进来,身体依旧堵在老太太的房间门口,冷着脸,一脸咆哮状的恼恨。
“妈已经被你们气成这样了,你们还有脸来探病?怎么不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苏小南认识安正邦这么久,第一次很想对他说的话点赞。
然而,安家二房和三房的人并没有相同的感觉,他们挤过去就开始哭天抹泪,一副孝子贤孙的样子,心疼着老母亲的病,反过来指责安正邦不人道,阻止他们探病,没安好心。
兄弟互相揭着短,那撕扯起来难看的样子,比外人干仗更不如。
安北城终于忍无可忍,“都闭嘴!要闹滚出去闹!”
他在安家向来是一个没有人情味的人,又是红特首脑,知道他厉害的人哪个不忌惮三分?
尤其在如今大家都撕破了脸的时候,他生气的样子不讲情面,更让人胆战。
安正泽推了推眼镜,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清了清嗓子叹息,“城子说得对,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吵的呢?更何况,妈都病成这样了,肯定是希望我们兄弟和睦相处的……”
安正邦冷哼一声,气得手都在抖,“你还有脸说?一家人你做得出这些事?”
安正泽一脸无辜地叹息,“大哥是说城子那些事?我也是今儿刚知道的,这可怪不得我?”
安北城唇角上扬,看着他冷笑,“三叔让侄儿大开眼界了。”
安正泽淡定地抿着嘴,脸上没有半分不好意思的愧疚,“城子,连你也怀疑三叔?”
安北城危险眯眼,并不指责他,只冷冷说:“你对侄儿做的,侄儿都记下了!希望三叔敢作敢当,承受得了后果。”
看他铁青着的冷脸,安正林首先有点hold不住了,一脸紧张地望着安正泽,“老三……”
“二哥!”安正泽呵止了他,从容不迫地辩解,“城子这么说可就不对了,且不说三叔没有这么做,就算做了,也是被迫无奈的。”
还无奈呢?
做得这么缺德,不该枉为人叔,羞愧自惭才对吗?
听到这些话,苏小南都想上去抻掇他。
可安正泽显然不是普通人种,他温和地笑了笑,又把目光落在了安正邦的脸上。
“二叔不管做什么,都是被你爸逼的。他回到安氏,就开始搞我。这也就罢了,还想把我跟你二叔挤兑出去,不给我们分半毛钱……城子,你说,狠不狠,毒不毒,还是不是亲兄弟?”
“放屁!”安正邦怒气冲冲指着他的脸,“老三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做的事都摆在明面上,可没在背后阴你们。可你们做了什么?注册公司,恶意转移财产,截胡公司业务……这是人干的吗?这是畜生干的。”
“大哥,你这是恶人先告状!”
“当着老母亲的面,你都敢撒谎,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
听他们闹得不可开交,安北城的脸再次沉下。
“够了!”
冷声吼完,他环视着面前这些“亲人”,又看一眼病床上毫无生息的老太太,冷峻的面孔露出一抹复杂的厌恶。
“你们是不是都不希望奶奶醒过来?准备活生生气死她?”
这个锅太大了,谁也不敢背。
病房里寂静一片,落针可闻。
须臾,安北城沉吟着,冷冷开口。
“行了,探病的探完了就赶紧走吧,奶奶不喜欢吵。”
二婶冷哼一声,嗤之以鼻,“哟,指挥起我们来了。你一个小辈,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安北城仙目,冷冷望向她,“二婶,识趣的就给我马上离开这间病房!”
二婶抬高下巴,“你凭什么?”
安北城冷眸一凉,“就凭我是安北城!”
一字一顿,他掷地有声。
与他利刃似的眸子对视着,二婶像突然被鱼刺卡了喉,说不出话来。
安正邦见状,气咻咻地指着门口,对安正林两兄弟说:“你们都滚吧!咱们有什么话到法庭上再说,私底下,不需要再勾通了!”
“好啊!我等着。”安正泽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不知是尴尬还是得意,那和蔼的面部表情下,仿佛酝酿着一阵暴风骤雨,“大哥,事到如今,弟弟我也不准备给你绕弯了,这场官司你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