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北城淡淡凝视着她,“现在的陆启,不是你在荣城认识的那个陆启了。他跟陆明厉一样,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生意场、名利场是怎么回事,他与他爹一样清楚,即使有亲戚关系,也就那么回事……在这一点上,陆家人其实比安正邦同志差很多……”
想到动不动就暴跳如雷的安正邦,苏小南不置可否。
也许安正邦对她没有什么人情味,可对自己的家人和朋友,还是不错的,并没有那么现实。
沉默中,安北城突然伸手摸烟,没有摸到,又收回手,轻轻揉额。
“陆启对你……不一样。”
他没有说得太清楚,可苏小南明白个中意思。
怔怔片刻,她抿了抿干涩的嘴唇,“你不愿意接受他的好意,就是因为这个吗?”
对于男人来说,还有什么是比接受情敌的恩惠更为丢脸的事呢?
以安公子的尿性,当然不肯。
苏小南猜测着安北城的心思,没有想到,他唇一勾,却笑了一声。
“小看我。”
“什么?”
“在钱和脸之间,你说我会选什么?”
“……钱呗!”苏小南笑着逗他,“这不明摆着?”
安北城沉目,一个大巴掌就精确地落在她的头上,像揉小狗似的搔了搔。
“傻!当然是选你。”
“……”
这算什么回答?
~
离开京都一个多月,再次赴京,又是因为官司,这让最近特别认真工作的苏小南有一种疲于奔命的感觉。
她其实不想掺和,也不想看到那些人的嘴脸,可如今安家正是团结一心的时候,为了安北城,再不喜欢也得忍着。
为了宽慰哭闹着要跟他们去京都的西西,苏小南跟安北城“分居”了一个晚上,在孩子屋里陪睡。
半夜里,她好几次清醒过来给孩子盖被子,清早起来发现头昏脑胀,眼睛赤红始火,感冒好像又加重了。
“阿嚏——”
捂着嘴打个喷嚏,她本来想亲一亲还没有睡醒的孩子,想想又没亲,抬起头掖掖被子准备离开。
“要不你留在家里?”
洗漱的时候,安北城皱着眉头看她。
“你这状态,不合适长途奔波。”
“这叫什么长途?两个多小时就到了。”苏小南笑笑,匆匆洗漱,“我哪有那么脆!走吧!”
安北城不放心她,可拗不过她的固执,终是带着她奔赴机场。
这一次,因为要搭乘桂倚秋这个“特殊人物”,他们选择了乘坐直升机。
停机坪上,在他们到来之前,一辆武装运输机已经准备就绪,桂倚秋也已经被押到了。
脚镣,手铐,她一身“装备”很齐整,头发也特地梳过,还换了一身衣服,看上去清爽了许多,比昨天见到的更像一个人了。
看到安北城汽车驶入,桂倚秋面无表情的脸上,别扭地露出一抹笑,一抹凉到极点的笑。
“陆队,安公子也跟我剩一班机吗?”
陆启懒洋洋在她身边,闻言怔了一下,盯着她的眼睛,嗤一声笑了。
“我发现你有一个独有的特长。”
“嗯,什么?”桂倚秋明显心不在焉。
“自作多情啊!”陆启愉快地解释,“你潜台词是不是想说,安北城特地过来,是为了你?啧!为什么你就不想想,他亲自押送,是怕你跑了?还有——”
他似笑非笑地努了努嘴,示意桂倚秋看安北城扶着下车的苏小南。
“桂医生,都这样了你还不死心,也真是一个奇葩了。”
“陆队不也一样?”桂倚秋定定看着他,目光夹着淡淡的讽刺,“你死心了吗?”
陆启眼一眯,露出一抹危险的光芒,“桂医生,你这样会吃亏的。”
“我知道。可我还有什么是受不了的吗?有种弄死我啊?”
呵呵一声冷笑,桂倚秋完全不看被噎住的陆启,目光迎上安北城,淡淡开口对身边两个红尖战士说。
“麻烦带我上飞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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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启有一句话是对的,桂倚秋非常自作多情,还谜之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