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他说着,突然扯近她,低下头来,呼吸浅粗,“开着灯,我怕我不好下手。”
“……”大爷的!
听他嗤嗤地笑,莫暖一头黑线,嗔怨看着他,想笑,笑不出来。想陪他暧昧,又似乎少了一点什么必要的情绪。
脑子里莫名乱糟糟一团,他头拍拍她的头,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去,觉得鼻尖痒痒,赶紧蹭了蹭。
“腿脚不好,还胡思乱想!要不要脸了?”
吴越龇了龇牙,一双黑眸亮闪闪带着光,像拍小狗似的拍她脑袋,“抬起头来看着我说,谁告诉你我胡思乱想的?莫小胖,你变坏了!”
靠!到底是谁比较坏啊?
莫暖抬头怨视她,却见他笑颜如花。
过往那些跟他互怼的情绪上头,莫暖拘束没有了,啪一下,就在他的额头上重重一弹。
“作死啊你!”
“哎哟!莫小胖,你欺负病人!合适么?”
“那不告诉我,咱俩到底谁比较坏?”
“我坏!我坏——”吴越就着她的手猛一把将她扯近,在她手背上轻轻一吻,继而揉了揉,侧过身体揽住她,把她带到床沿上,轻轻吻上她的发——
是的,发。
浅浅的吻她带着芳香的发,辗转在她鬓角,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莫暖狂乱跳动的心脏从狂乱再到平静,经历好久的一个历程,结果他啥也没干。
“算了,饶你一回!”他重重喘气,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分明满带欲望,却说得从容,“我不敢亵渎——”
亵渎……他竟然用了这样的词。
对吴越这样唯我独尊的大少爷来说,多不容易?
不过,如此也知道她在他心里的地位了。
莫暖心里暖甜一片,却故意撇了撇嘴,看向他缠着石膏的右腿,“不是不敢,是吴小爷不太方便吧?”
“好大的胆子,敢激将小爷,莫暖,你在找收拾?”吴越凶恶地眯了眯眼,作势又要将她往床上拖,“那就来吧——小娘子!”
莫暖怕弄到他的腿,不敢太用力,又不肯就范,于是弯下腰,把脸都埋在了被子里,咯咯地笑起来。
“我错了!再不敢惹你了,吴爷饶命!”
按吴越的尿性,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的。
可今儿他可能身体确实不给力,逗她片刻,拍一下她肩膀,竟喘息着放了手。
“好了,不闹。乖乖坐好,我们说会话。”
“说什么?”这么严肃?
莫暖错愕,却见他狡黠的眼一眨,“讲故事。”
……
关掉灯的房间,光线暗了一片。
可人在黑暗的保护下,心扉其实更容易打开。
莫暖期待着,以为可以听到吴越怎么在滇西勇闯敌阵,怎么死里逃生的故意——
可结果,她却听到了一个儿童故事。
一个与他和伍少野有关的真实故事。从他们出生开始,招猫逗狗,逃课打架,父母不和,参军入伍,各种琐碎,细细的讲,把莫暖以为的那个……他心底的森严城堡慢慢分解开来,把一颗心彻彻底底、毫不设防地摆在她的面前。
故事太长,好像永远没有剧终——
莫暖听得打瞌睡了,还没有听到最想听的。
“吴越,我眼都睁不开了。”
“那就睡吧。”吴越扯了扯嘴角,低头看着她笑,“来,趴我床边。”
“嗯……”长长悠悠地说着,莫暖歪着头以一个极度不雅的姿势睡了过去。
累、困、放松……这一觉,她恨不得睡一个天荒地老,不过几分钟,就响起浅浅的鼾声。
看着她的吴越,精神头却很好。
他吃力地扯过枕边的衣服披在莫暖的肩膀上,盯她久久,如同宣誓一般,细声喃喃。
“你知道吗?我爱你。比全世界的人——都要爱你。”
……
由于吴越跟桂倚秋在同一间医院,苏小南探视莫暖和吴越的时候,总会顺带关心一下桂倚秋的情况。
医生说,她没了孩子,没了一条腿,至少还有命留下来接受法律制裁,让她不用担心。
然而,等了一天又一天,她依旧闭着眼躺在icu病房里,享受着特护照顾的高级待遇,没有半点醒转的迹象。
“医生,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