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蹙眉:“还有什么条件吗?”
哦……理解错了呀。我赶紧晃晃头:“没有没有。”话虽听着有缓和的意味,不过还是毫无人性,没有人生自由,有吃有喝有钱赚又能怎样呢?
沸腾的火锅“噗通”起一个大泡泡,空气里有淡淡呛人的白烟。
我环顾这个陌生的,空旷的,没有阳光的大屋子,不自然地笑笑:“我要被你囚禁多久?一年,两年,一辈子么?”
男人也很轻微地笑了一下,转而即逝,显得既不愉悦也没什么诚意。他说:“先来吃两口火锅如何?”
我没答应他的条件,又开始感到压抑难过,但我觉得火锅的确不能浪费。
于是我打起精神,在推车上翻翻找找,先拿了一盘毛肚烫起来。
我取了另一个油碟,用勺子把食材捞出来,然后用左手拿筷子挑着大口大口吃。单手吃火锅并没有什么不方便,但站在面前的男人却让我有点不自然,我故作客气的,指着男人刚用过的碟子:“你不吃了嘛?”
男人自顾自地转身坐回到沙发上,往后一靠:“不了,我想看你吃。”
你站在地毯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坐在沙发上看你。
火锅填饱了你的肚子,
你填饱了别人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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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几上一叠a4纸上压了支笔。
男人坐在沙发那头,我在沙发这头正襟危坐,认真思索我需要什么。
连续两天我都是把写好的纸交给林医生,今天他正好在,便把我叫出来写。
首先,我明天想吃意大利面,伴着海鲜虾仁裹满了香浓芝士的那种,还想喝可乐汽水儿,还要来点水果。
然后,我想要一条裙子或者一身衣服穿,这身病号服不仅丑,而且实在太大了。
其次,房间呆着太干了,我需要一套润肤乳和一支唇膏。哦,最好还有香喷喷的沐浴洗发乳和护发素。
先这样吧,一次要求的太多也不好。
几天下来感觉左手写字都流畅了不少呢,我满意的在末尾画了个猪头练练手。嗯,左手写字也算不得太丑嘛。
我拍拍屁股站起来,把纸对折一下递给男人。男人瞅了我一眼,并没有接。
哦,离得太远了。
我保持着伸手的姿势,往前走一走,那纸快递到男人鼻子面前了。突然的,他伸手捏住我的手腕。
我吓了一跳也躲不开,他的眼神定在我的手指上,声音却格外轻淡地陈述:“我今天,还没有喝的呢。”
这两天都是我刺破一点指尖,然后挤一滴血到林医生交给我的酒杯里的。
我很任命地,对茶几上的半杯酒努努嘴:“呐,把杯子给我好了。”
男人依旧握着我的手腕,另一只手轻轻抽走我手里的a4纸,然后将那酒杯端起来,放进我的手里。
我把杯子搁在腿上,掏出林医生给我的细针管,用食指间轻轻一挨,一小滴血珠就滚出来。刚要滴进酒杯中,男人却突然靠近,低头咬住了我的食指。
舌尖微热湿润,牙齿时不时划过,似乎想要用力挤出更多的血。
酒杯被碰撒,掉落在毛绒地毯上没激起一点声响,酒液浸透布料,腿上冰冰凉凉的。
我感到异样又恐惧,从脚尖到淋湿的腿上到背心都是寒凉,唯有食指间儿是热的,渐渐的,又有点疼。
我低头,看到他眼底一片浓郁幽黑,像漆漆的墨。我想抽回手来,刚一推拒,男人却突然大力扣住我的喉咙,将我的头狠狠压在沙发靠背上。
他低头含着指尖,眼睛微微闭上很沉醉的样子,伸向我的手却像是一把铁钳,那力量大极了,嗓子仿佛一瞬间就要被掐断。
“……”不光说话,我连咳都咳不出来,肺里的空气一下子被抽走大半,我拼了命挣扎,卡在脖子上的大手却纹丝不动。
在我以为几乎要窒息的瞬间,男人却突然抽手将我狠狠推开。
我被猛地甩在沙发上,歪倒在一侧。惯性的力量使得男人身子也迅速向后摔在茶几上。
“咳咳,咳咳咳……”我一边咳嗽,一边赶紧大口大口呼吸,重获的空气太珍贵了,吸进来仿佛都是甜的。
男人撑起身子,亦在大口大口呼吸着,略显苍白的脸上却添了几分血色,整个人突然生动了起来,像是变了个人。
他舔舔嘴唇,用大拇指很慢地擦拭两侧唇角,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他站起来,伸手扶正了歪倒的茶几,捡起落在地上的酒杯,抹平了地毯上的几道褶皱。
然后他从高处注视向我。感受到他的目光,我一边仍在咳嗽,一边将手指头护在胸口,谁也不给的架势。
男人静了一会儿,拾起茶几上的a4纸,转身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