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你这是……咋了?”
病房里,张健爸正拿着痰盂给儿子接尿呢,忽然看到他老婆子顶着个猪头气冲冲的回来了。
早上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呢,可这会儿,左边脸胀的跟个大馒头似的,还又青又紫的,额头上还包着纱布,纱布隐的渗出血迹来,显然伤的不轻呢!
“你瞎呀,没看着我受伤了吗?”张健妈跟吃了火药似的,把刚才在小丽那儿受的气一下子发泄到了她老头子的身上。
张健吃惊地说,“妈,你不是去找……她去了吗?这咋还把自个造这样呢!”
一提这茬,张健妈更来气了,狠狠的把她的手拎包摔在了一张空着的病床上,气咻咻的说,“还不是你那个好媳妇干的好事儿,你瞅她把我打的,妈蛋的,长本事了,敢打婆婆了……”
“你说你让她给打了?”
张健爸和张健俩不约而同的叫起来,父子俩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张建妈说,“你们不用那么瞅我,我还能撒谎咋的,可不是她打的!贱货,仗着自己现在有钱有本事了,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我去找她去,她不给钱不说,还跟我俩带搭不稀理的,我能惯着她吗,就打了她一巴掌,结果人家就拿杯子给我砸了。”
说到这儿,张健妈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受伤的左脸,嘶——好疼,现在还疼着呢!
“你说——她现在有钱了、有本事了?”张健的着重点根本不在他妈的伤上,而是在他妈那句“她现在有钱了,有本事了”上呢,“妈,她哪来的钱呀?长什么本事了?”张健急切的问道。
“哼,人家现在开了个挺老大挺老大的幼儿园,我瞅那样,那幼儿园能容纳二三百孩子呢,人家现在是园长了……”张建马走到窗台前,拿起窗台上的暖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刚才在幼儿园跟那个贱货闹了一场,又被警察狠狠的教训了一顿,整得她又憋气又上火的,嗓子都干了。
张健爸一听小丽开幼儿园了,还开了那么大规模的幼儿园,眼睛也一下子亮了,兴奋的说,“她咋开那么大的幼儿园呢?那得挣老鼻子钱了吧?我听老吴说,他孙女上的那个幼儿园一个月收八十块钱的园费呢,她那个幼儿园要是一个孩子也收八十的话,二三百孩子,哎呦,那钱可挣海了……”
张健妈把杯子撂在了窗台上,转身冷笑说,“八十?人家那幼儿园一个孩子一月收一百呢,招生通知都贴大门口了,写的真真亮亮的,我看有不少家长去报名的呢,哼,贱货,这是有钱了,不把咱放在眼里了……”
张健笑了,他卡巴着漂亮的桃花眼,算起小丽的收入来。
他妈说了,她那个幼儿园能招二三百孩子,要是一个孩子每月收一百的话,那不就是两三万吗?去掉给老师开支的,去掉孩子吃的和房租,起码能剩下一半吧……
就算一半,也有一万多块钱啊!
一万多块钱啊!
张健的心剧烈的跳起来,眼睛也亮亮的,肋骨和腿处传来的痛楚都不那么清晰了。
哈哈哈,他又要发财了啊!
张健妈的思想没跟她儿子在一个频道上,他坐在了儿子对面的病床上,愤愤的说,“我寻思了,她那个幼儿园准是她小姨帮她开的,不然她上哪整那老些钱开那么大的幼儿园去?你说她那个小姨损不损啊?她嫁咱们家好几年,她那个小姨一根毛都舍不得往咱们家搭,这前脚刚离婚,她就帮她开这么大个幼儿园,这不明显就是针对咱们家呢吗?咱们家咋得罪她了?吃她家贡尖儿还是刨她家祖坟了?”
“你别叨叨那没用的了!”
张健爸打断了老婆子的话,抱怨说,“这一天天的,净整那没用的,你说也是的,让你去找她要点钱,她不给咱们再想招呗,你打人家干啥呀?这下好了吧,把人得罪狠了吧,看你下一步咋整?”
张健妈一噎。咋整?她也不知道咋整呀?
随即,她又恼了起来,“我也没想到她现在变这样了啊?从前在家时候我咋骂她她都不吱声,让她干啥就干啥,谁曾想现在说一句都不行,我说一句她顶我十句,还净说不好听的,我这不是……气不过吗?”
“哼,现在让人家打成猪头就气得过了!”张健爸嘲讽道。
张健妈滞了一下,突然发作起来,说,“你这么会办事儿刚才你为啥不去找她去呀?干啥还让我这个不会办事儿的人去呀?切,马后炮,事前啥也不说啥也不做,全指着人家去做,事后你又哔哔的说这说那的,当那事后诸葛亮……”
张健爸被老婆子骂的满脸通红,梗着脖子说,“我当老公公的咋好意思开口管儿媳妇要钱呀,这事不就得你当老婆婆的去吗?”
“啥当老婆婆的呀?都离婚了,人家根本不认我……”
“不认你就认我呀?她要是连老婆婆都不认的话,就更不可能认我这个老公公了……”
俩人就这么呛呛了起来,互相埋怨互相指责。
张健听得不耐烦了,皱着眉头说,“行了,你俩别锵锵了,这事不用你们出面了,赶明等我好了,我自己去找她去。”
眼看着前妻发迹了,张健当然不能放过,当然得找她去。
他有信心,只要他说几句好听的,或者稍微对她好点,她肯定会回心转意的!
张健妈说,“等你好了?等你好了至少还得两个月呢,你等得起人家医院等得起吗?这两个月的住院费咱上哪儿颠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