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9冬(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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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和杨家是对门,周河洲和杨夏从小就认识,用他的话来讲,是一起玩过尿和泥——过命的交情。

周河洲有点焉儿坏,外在表现是他有种痞痞的气质,要不是颜值足够能打,他往街边一蹲就是一个普通混混。

何况周河洲只是有点焉儿坏,也并不是一个真正的混混,他身上还有一重学霸光环。和杨夏一样,周河洲入学早,后来还一起跳级,从幼儿园开始一直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学,就是大学选的不一样。杨夏在本地,周河洲跑去了南方。

这两人上大学的时候杨冬才八岁多,她的世界里是爸爸妈妈哥哥,家、学校和芭蕾培训班,再加上许许多多的老师和同学。周河洲于她,实在是很陌生,尽管这个哥哥经常过来串门——小杨冬很忙,她和芭蕾的相爱相杀才刚刚开始。

周河洲毕业后回家呆了一段时间,杨夏在原来的大学继续读研究生,周末会回家住两天,周河洲就偶尔过来串门。

这会的串门就和以前的串门不一样了,乖乖牌小姑娘杨冬,十二岁情窦初开,喜欢上了这个有着谜一般古惑仔气质的周河洲。

一喜欢就喜欢到现在。

杨冬喜欢他,并且不想碰到他。

杨夏满二十五的时候博士毕业,白天大酒楼谢师宴,晚上酒吧里生日趴。

周河洲也从c市回来喝这两场酒。

“周河洲,我喜欢你。”十八岁的杨冬把人堵在酒吧隔间的楼梯口,借着酒劲,很没有仪式感地、随随便便地、毫无新意地表白了。

周河洲的回答却很不一般,他说:“对不起哈,我有喜欢的人了。”顿了顿,又补两个字,“男的。”

仿佛是证实他所言非虚,一个和周河洲戴着情侣款耳钉的男人走过来,两个人的手自然地牵在一起,上面的尾戒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迷离的色彩。

“我男朋友。”他介绍道。

比这更绝望的是,杨冬还是喜欢他,喜欢这种事情没有道理可以讲,也并非一定要求一个结果。只是她马上满二十,从十二岁到现在,整整八年,她自己都觉得傻逼。

杨夏找来医用绷带,在她头上缠了五六圈,严严实实的遮住了眼睛。

“不要给我打蝴蝶结,幼稚。”杨冬抽噎着说,特别可怜的样子。

“好好好,要是过会还是很疼,就去医院。”他就简单地系了一下,握住她的手让她去摸那个结。

“爸妈呢?”杨冬还记得她是和他们吵完架偷跑出来的,一跑就是一年多。

杨夏不好说这二位就坐在客厅,看着你呐。

他一沉默,杨冬就猜到了事实,她立刻坐立不安,冰袋也不想敷了,说:“我困了,想睡觉。”

杨夏顺坡下驴,“那我扶你去房间,哎,妈她都给你收拾好了,被子昨天趁着太阳好刚晒过。”

“杨冬眼睛是怎么了?”妈妈的声音若隐若现地传来。

“就是雪盲。”哥哥回答。

“去国外呆傻了?怎么这么不晓事。”这是爸爸。

杨冬脱下外套和小羊皮靴,滚进被子里捂住耳朵。

她要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