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拓能想到当时的场面，三人同为好友，其中两个竟然搞到了一起，另外一个与其说是喜欢其中一个人，不如说是对这种感情的变化感到失落。

曲思朗接着道：“而且我有段时间精神不太稳定，也不是因为陈川不喜欢我。”他提起那段，露出一个相当厌恶的表情。秦拓见过这个表情，在他以前说到他们学校的校园欺凌时，曲思朗就露出过这个态度。

秦拓换好衣服，坐到他旁边，有点震惊地说：“乐臻还是陈川？被你们学校的人欺负过？”

想到这段过去，曲思朗竟深吸了口气，大概实在是不愉快。就在秦拓想说不愿意回忆就算了吧，曲思朗道：“两件事，先是乐臻！”他微微握紧拳，“乐臻是音乐专业生，他那时候就已经定好了未来要上的音乐学院，他们竟然差点掰断他的手指。”

音乐专业对手指相当爱护，稍出差池，对音乐的感觉都会发生变化。听他如此生气，秦拓过去拉开他握紧的手指，而曲思朗接着道：“还有陈川，别看现在陈川他爸对他们不怎么管了，当时他可是因为儿子喜欢一个男生，便把陈川关到一个特殊学校里，他差点死在里面。”

他不想回顾的太细，但聊聊几句，也知道当时有多危险。秦拓听到这里，也明白了他上次发作是因为什么。自己最重要的朋友发生如此危机，他居然没有帮上忙，才会让他复发。

以前曲思朗说的很模糊，虽然苏曦也曾说过陈川发生了些事故，但秦拓一直以为他出国是为了避开陈川和乐臻的情投意合，甜蜜世界。现在想来，恐怕是为了避开一见到他们两人，就想到当初在事故中没有能挽救好友的无力感。

他搂过曲思朗，用下巴摩挲着他的发顶道：“好了，都过去了，他们现在不是过的挺好。”他顿了一下又道，“我们不是也挺好？”

各安其身，各得其索。

曲思朗听他这句话，不由微微笑起来。和他相拥了一会儿，他抬手看表道：“好了，我们赶快走吧，别迟到。”

他们四个人见面，灯光之下，秦拓看到陈川的模样，更深地明白曲思朗那句“差点死在里面”是指什么。他右眼上方有道疤痕，看起来应该已经做过磨平手术，但依旧清晰，而他走路的时候，右腿并不算太灵活，似乎是骨折手术做的太晚，有些矫正不及时。最重要的是，他没有左手的无明指。

秦拓看他握杯的姿势有点奇怪，只扫了一眼，就发现了这个现象。他看了一眼便转开来，不想让人太难堪，但这一眼却落到了乐臻的眼里。

乐臻倒还是老样子，永远都是似笑非笑。他实在是个非常敏锐的人，看到秦拓的眼光，只是含着笑道：“小朗和你说了不少。”他说着，支着腮看向曲思朗，“你这次这个，看来非常得你的欢心。”

“你这用的都是什么词！”曲思朗嘘他，但他还是不好意思地看向陈川。

陈川简洁地道：“都是事实，没什么不能说。”

他话少，秦拓也不长于起话头，就有点不知道和他聊什么，只好和他一样，听着曲思朗和乐臻一来一回。他们二人热身几个回合，就进入了人身攻击现场。当时在剧组的时候，他们两个人也没有这激烈，现在没有旁人，就根本不在乎形象了。

乐臻在亲友之前说话口无遮拦，此时谈到私密的事情，就听曲思朗有理有据地反驳他：“根据科学证明一夜七次是不可能，你再夸张也要有限度，你家陈川也不管管你，就让你这么胡说。”

秦拓有点吃惊地看着他这一面，已经不知道该是笑出声，还是捂住脸。他不由再转头去看了一眼陈川，陈川则全程沉默地吃饭，间或还给乐臻夹菜，让他甚感佩服。看到他如此，陈川安慰道：“他们从学生时代就这样。”

等他们互相攻击告一段落时，陈川才终于开口：“你在汇欣的职务，我已经帮你办妥了。工资卡以前就让人交给了秦拓的助理，你自己去拿就好。”

曲思朗在这种事上真的和他毫不见外：“那我要想跟着秦拓做宣发，这个工作方便吗？不会让你不太好做吧？”

乐臻趁机接口：“你们是连体娃娃吗？他去哪儿你也跟着。”

曲思朗回头：“那你有本事，不要把你的音乐工作室搬到川儿家旁边嘛！”乐臻的音乐工作室也是挂在汇欣的合作品牌之下。

陈川适时地插了进来：“现在没有关系，如果长久地工作，确实不太方便。”

秦拓明白他的意思，曲思朗现在跟着自己，成为他的宣发团队一员，并不影响公司目前的人员安排。只不过，他问道：“我现在在公司的状态，自己带个宣发团队，虽然只有他一个人，也不太合适吧？”看起来就像还没有红到什么程度，先耍大起牌一样。

陈川摇头：“这次《止戈》，唐季想演你那个角色。”

这件事，秦拓也有耳闻。方亚前几天已经告诉他，《止戈》这个戏，基本已经敲定他是男一，导演的意思是，如果唐季想进，可以演个戏份很重的主演，但肯定不是领衔。即使如此，唐季还是不死心，他仍是答应下了这个角色，等着机会。临阵还角的事情，也不是没有。

乐臻慢悠悠地说：“昔日一哥，肯定不想给当初看不上的小弟做配。你们这个戏，没有合适的宣发团队，大概要笑话不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