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拿着菜单挑选菜式,谢南徵和霍斯衍聊起来了,她悄悄听了一耳朵,听到什么休眠癌细胞,嗜中性粒细胞……全是复杂的医学名词,他们聊得投入,她也不好打断,只好根据他们的口味点了六个菜,汤就不点了,她带的鸡汤分量足,放保温盒里还热着呢,拿出来就能喝。
等了二十分钟左右,六道菜都上桌了,两个男人终于停止交谈,只是菜都没吃上两口,谢南徵又放下筷子,看向霍斯衍:“那么,如果是不释放的、非活化状态下的嗜中性粒细胞……”
霍斯衍正喝着鸡汤,闻言也放下勺子,耐心地解答他的疑问,说着说着,这两人居然还用英文交流起来。
和想象中一样,霍斯衍说着一口标准又流利的美式英语,加上他独有的声色,淼淼绞尽脑汁地想,怎么形容来着?想到了,是会让耳朵怀孕的那种低沉好听。
这无疑是一场听觉盛宴,淼淼觉得连眼前的色香味俱全的饭菜都黯淡下去,索然无味了。
还不止。
他淡定从容的神色,谈到自己熟悉的专业时眼中的自信,还有停下来思考的样子,都让她看得着迷,无比的着迷,以至于霍斯衍看过来时,没来得及躲,被他捉了个正着。
淼淼有些羞,更多的是窘迫,她胡乱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我去这是什么?吃出味儿来了,是她最讨厌的姜。过分哦,用来做调料的姜片切这么大块,简直是喧宾夺主嘛。
断断续续吃完饭,谢南徵还意犹未尽,和霍斯衍约好下次再聊,接着就起身去前台结账了。
经过方才被抓包那一幕,淼淼哪里敢一个人留下来面对霍斯衍,于是也拿着包包溜进洗手间了,只是她出来后,发现谢南徵居然不见踪影了。
霍斯衍说:“病人出了状况,你哥赶回去了。”
原来是这样。
淼淼已经见怪不怪了,她爸爸也是医生,有时三更半夜,睡得好好的,一个电话打来家里,他立即就要赶到医院去。做医生这一行,基本上很少自己的私人时间,甚至看病人的时间比陪家人的时间还长。
小时候她不懂,只觉得委屈,为什么开家长会爸爸总是缺席?明明昨晚说好要去海洋公园,可第二天爸爸又放了鸽子,她从小到大,喝过多少次爸爸炖的鸽子汤?数也数不清了。
淼淼和霍斯衍走出商场,天色黑透,天上的月亮被眼前的流光溢彩照得没有什么存在感,只好扯了薄纱把自己遮住,彻底不露脸了。
走出一段路,她问道:“霍师兄,你有开车过来吗?”
“没有。”
淼淼很自然地接过话:“那我送你回去吧。”
话音落地,才想到,他应该不会介意女生送吧?
很显然,淼淼多虑了,霍先生一如既往地保持绅士风度,没让她感到一丝尴尬:“好,麻烦你了。”
十分钟后,白色奥迪从仁川医院地下停车场开出来,淼淼熟练地打着方向盘,操控车子平稳地汇入主干道车流,可能是旁边坐的男人存在感太强了,她有些紧张,开过一个红绿灯才想起问:“霍师兄,你住哪儿?”
她问话时是目视前方的,然而可以很强烈地感觉到霍斯衍似乎笑了一下,然后才报出地址:“盛安公馆。”
又问她:“需要导航吗?”
“要的。”淼淼点头。他住的地方和她家是同个方向,不过路程更远,她很少到那边,那片是a市有名的富人区,据说一栋别墅就要将近一个亿,天下起雨来,随随便便都能砸到一个亿万富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