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齐也急忙摇手:“赵书记,这我可不敢当,主要是当初您给我提供了机会,我才得以有了接下来的展示平台。”
“天齐,你一直对我尊敬有加,心存感激,这我都知道,但你没必要太看重我对你的支持。当初能够赏识你,也只是长者的本分,我也是从那个阶段走过来的,你同样也会成为长者。年长者对后生晚辈适当提携,只不过是人之长情,再平常不过。那时候你……”赵副书记眼望前方,缓缓道来,回忆起了以前的事情。
感受着赵书记眼中的慈祥,感受着对方语句中的关爱,楚天齐也是感慨良多,思绪滚滚。
面前的赵书记,曾是楚天齐的老领导,严格来说,还不是正儿八经的上下级,那时候两人级别差的太远,一个是县委书记,一个只是乡长助理。看似副科离正处没差几级,但同一个人要从乡长助理做到县委书记位置,十五年都是快的,大都得十八、九年,有些人一辈子也走不到。当时就是这么大的一种差别,楚天齐偏就遇到了对方,遇到了当时的玉赤县委书记赵中直,也就是眼前的新河市委赵副书记。
在第一次见到赵中直的时候,楚天齐还是一个被乡长“欺负”的“丑小鸭”。不过这也怪不到别人,谁让他自己在班车上把手放错地方,谁让那个遭遇咸猪手的女孩又成了他的直接上司呢?不过正是与女孩的“为敌”经历,女孩也才成了与他谈婚论嫁的女朋友,这就是缘分。楚天齐与赵中直相遇,也是缘分。
正是与赵中直的偶遇,给对方留下了良好印象,加之赵书记到青牛峪检查,又机缘巧合见识了他的才干,他才得以入了赵中直法眼。之后,赵中直为他提供了一些机会,他也基本都抓住了,比如分管农业,比如省委党校学习,都做的很出色。当然也有弄拧的事情,比如县里的后备干部资格,一次意外就让这个资格快来又快去了。所幸的是,真*相终被还原,人们误会了他,他由“差生”转为“英雄”,赵中直也用“到省委党校深造”作为补偿。
在楚天齐党校学习还未结束时,赵中直便离开河西省,回到了晋北,从此两人便没再见面。虽然离的很远,以后交集的机会也很渺茫,但楚天齐并没忘了这个老领导,经常打电话问候,还寄去土特产或其它小物件。他与赵中直联系,既是感谢老领导以前的关照,更多的是把对方看作长者、亲人,而没有想着对方的官员身份。
在这几年中,楚天齐也曾经打算去看望老领导,有两次都联系好了,但都赶上赵中直临时出差,便临时取消了计划。这次到安平县,楚天齐同样打算去看望将近千里外的赵书记,打算把主要工作平稳展开后便去看望。不曾想,赵书记竟然调任新河市,出任市委副书记,再次成为自己上司。不同的是,赵书记已经由正处升正厅,自己也由“小兵”成了县政府一把手。
赵中直的回忆很详尽,就连日期都记得很清楚,一些细节仍然讲的丝毫不差,可见其记忆力颇好,更说明他对楚天齐的重视和喜爱。
在赵书记回忆告一段落时,楚天齐双手端起茶杯,恭敬的说:“赵书记,感谢您的知遇之恩,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他乡遇故知,本来应该喝酒的,只是明天还有重要工作,只能先这样了。”赵中直也端起茶杯,“不过酒桌上有句话,只要感情有,喝啥都是酒。干。”说着,茶杯前伸,与对方杯子碰在一起。
“干”声喊过,二人一饮而尽。
放下茶杯,楚天齐给二人重新续上热茶。
“天齐,这次离的近了,以后工作也少不了交集。我是晋北人,虽然第一次到新河工作,但应该还比你熟悉一些这里,也有一些资源。你在以后工作中,如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直言。我也是能办尽量办,不能办或是不符合规定的也会告之你。当然,以你的人品,绝不会找我做不该做的事。”赵中直再次端起茶杯,“恭祝楚县长官运亨通,还请多多关照。”
楚天齐也马上举杯在手:“赵书记,谢谢您!”
一时间,静谥的屋子里不时响起碰杯声。外面听来,真以为屋里在“酒逢知己千杯少”呢。
……
新合市政府宾馆“508”房间。
安可为敲门进屋后,径直随着乔金宝来在沙发上坐定。
乔金宝直接问道:“怎么个情况?”
安可为显然走的很急,咽了口唾沫,才说:“果然有联系,书记你看这个。”说着,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两张纸来,递了过去。
接过纸张,乔金宝浏览了一下,说道:“九年前,在过一个县里。不过他俩那时候差的太多了,又是两个省的人,会有什么交集?”
“这个还需详细了解。不过下午在电梯口见面的时候,虽然两人没有过多讲说,可我总感觉他俩表情有一种‘心照不宣’。”安可为解释着,“另外,他可是晚上八点出去的,当时在一楼我进电梯,他正出电梯。现在都十点多了,他还没回来,两人极可能是秘密见面去了,他乡遇故知呀。”
“他乡遇故知。”念叨过后,赵中直不再说话,眉头却越皱越紧。
第一千六百八十三章 正义事业不可阻挡
新的一周开始了,日子已进入四月份。
楚天齐吃完早饭,便坐到办公桌后,忙着手头的工作。这几天没在,工作还真不少,光是那些文件就攒了一大堆。
因为职务和岗位不同,对同一件事的处理方式也不尽相同。就拿处理文件来说,以前做政府副职的时候,一般都是在分管项目签上建议意见,或是在非分管文件上签阅就可以。而现在只要文件到了手头下,基本是两种情况,一种是已经有众多副职签署意见,需要自己拍板;另一种是文件刚到政府,需要拿出总的指导意见,或责成相关副职具体处理。相对来说,虽说以前做副职时,自己签署文件也很认真,但还有一把手最后把关。而现在身为政府县长,却必须把好最后关口,或给出正确的执行方向,判断出正确的执行人或执行部门。正印证了那句话:权利和义务是完全对等的。
每份文件都不敢怠慢,担心有差错,处理起来,进度就多少受影响。所好的是,刘拙对文件分类比较详细,按轻重缓急做了区分,放在不同的文件夹里,相当于为自己提前过滤了一番。另外还有一类文件,是刘拙也吃不太准的,便专门放在一个“不确定”文件夹中。
“叮呤呤”,电话铃声响起。
放下手中签字笔,扫了眼来电显示,楚天齐拿起电话听筒:“喂……可以……九点半吧。”
放下电话听筒,楚天齐继续处理着手头的文件,在九点二十多的时候,全部都签署完了。
刚九点半,刘拙带着柯扬、乔海涛、陈玉军来了。给几倍位领导沏好茶水,刘拙拿着已经签署过的文件,退出了县长办公室。
三人坐到沙发上,柯扬先说了话:“县长,知道你昨天开会结束,下午返回到县里,就想着直接来汇报。又考虑到正好周末,担心打扰你休息,我俩就没来。”
“周末也没关系。”楚天齐道,“说吧。”
还是柯扬先说:“根据县长安排,我联系了几家部委,也找了一些厅局,还去了几家银行机构,好话说尽,态度也足够虔诚。他们都表示理解和同情,也说我们搞的事情是利国利民的好事,确实应该支持,但就是手上没钱,或是没有相关立项依据。银行的态度更理智,要求有项目,有抵押,不但要借款人提供抵押,还要求政府做担保,否则免谈。哎,跑了一圈下来,任何进展没有,我这心里也不是个滋味。这是这次跑的单位。”说着,递过了一份单子。
“没有跑来钱,很正常。钱可是硬家伙,谁的钱都不够花,银行的钱也不能随便花,人们不愿轻易拿出钱,更担心钱打水漂难以收回。换做是我们,也肯定要慎之又慎,也许比他们还苛刻,我们要理解。若是我们上门一说,人家就提供资金支持,那反而不正常了,没准中间有什么猫腻也说不定。”楚天齐手拿单子,笑着说,“老柯,不要气馁,再接再厉。把这次各部门的态度、说话方式好好进行总结、分析,有选择的挑出几家,对相关上门策略进行调整,以大无畏的精神继续联系。直到他们嫌你烦,达到烦的不答应不行阶段。”
柯扬“呵呵”一笑:“我明白了,就是脸皮要厚,胆子要大,多说好话,多多磕头。”
楚天齐煞有其事的说:“理解的很透彻,也很接地气。”
“哈哈哈。”屋里众人都笑了起来,当事人也笑了。
笑过之后,苛扬又说:“县长,还有件事,也挺麻烦的。就是现在县财政资金拨付不痛快,尤其这个月拖欠的更多,好多具体经办部门都找我反映。为这事,我找了穆学军多次,要求他按预算、走程序支付。穆学军倒是不顶嘴,就是哭穷,拿了一大堆报表、单子,说他现在是巧妇难做无米之炊。”
“财政资金真的就紧成这样吗?”楚天齐问,“据我了解,一季度没有大的项目支出和开支,资金状况应该可以的。”
“他是故意刁难,现在就是卡着县政府的钱,县委的钱一分不少,按时按点就拨,其它委办科局的拨付也较痛快,专卡和他们不对付的单位。”柯扬“哼”了一声,“还不是自认有依仗,觉得我们奈何不了他?”
沉吟了一下,楚天齐说:“该催还催,不能光用嘴催,文字资料必须要有,要留有记录。另外,把一些相关报表划划重点,拿来给我看看。”
“好的,我回去就办。”柯扬说完,没了声响。
静了一下,陈玉军开了口:“县长,这几天我联系了几家农业科研团队,还亲自去了三家。从他们开出的条件、提供的技术支持、合作的方式综合来看,河西大学农业新技术研究所的情况最优,我建议就与河大农研所合作。”
楚天齐“哦”了一声:“整个经济作物种植成功与否,技术团队是最关键因素,他们不但要根据土壤、气候、水分、风力等因素确定种植类别,还要提供优良的籽种或植株,选派优秀的专业管理团队,甚至需要考虑市场行情。因此,选择技术团队必须慎重,必须要与客观需要高度匹配。”
“是,县长说的对。”说话间,陈玉军递过一张单子,“县长,这是我接触的几家院所,您过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