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4节(2 / 2)

为民无悔 关越今朝 4156 字 19天前

道谢后,胡广成坐到椅子上,讲说起来:“今天白天又找了他两次,都是我亲自审的,让他老实交待。开始他还是装糊涂,要不就是顾左右言其它,有时干脆沉默应对。后来我就跟他说,我说你不要有任何侥幸,不会有人捞你的,没准正有人等着看你笑话呢。我还告诉他,退一万步讲,即使真有人说情,我也绝对不买面子,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听我这么一说,他沉吟了许久,然后狠狠瞪了我两眼,显然对我恨之入骨,恨我这种公平无私的态度。不过他还是做了交待,交待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据他交待,当时进屋一大堆人,带头的人明确说‘真是屡教不改,你们大县长都知道了,怪不得他说一抓一个准,果然不假’,旁边警察也跟着连声附和。

抓捕后没几天,他就把市局警察的话说漏嘴了,结果好多人都听说了这话,都怀疑是县长引去了这些警察,一些人对县长产生了误会。他说他现在非常后悔,后悔自己嘴太大,什么都吐噜。他也曾想过就这事向县长道歉,可又觉得实在无颜见县长,也不知如何开口,他还说县长大人大量,不会计较他的无心之说。”

楚天齐接了话:“我当然不会计较别人的无心之说,但对于有意造谣、诽谤、扩散等行为,却不能听之任之。这并非是我度量不大,而是我不能助长这种歪风邪气,不能助长这种人的嚣张气焰。他哪是无意漏嘴?有种种证据表明,他就是那个谣言的始作俑者,是他故意进行散播,以离间我和村干部、村民之间的和谐关系。”

“对,对,县长说的是。我也怀疑他是有意散播,以他的品行也能办出来。只是当时他言说头疼,我们出于人道,只能先停止了审讯。一会儿我马上再安排审讯,让他把这事彻底交待出来,要给县长有个交待。”胡广成附和着。

“是他做的,他就要有勇气承认,当初的狂劲去哪了?”楚天齐说,“实际上,这件事我早已了解的清清楚楚,让他交待,既是看他态度,也是给他机会。”

“对,他做的事必须要承认。”说到这里,胡广成又试探着说:“他要是把这事交待了,才算彻底,也算态度端正。”

楚天齐“哼”了一声:“我说过,这就是要他态度。这些内容也不是新玩意,是我早就知道的,他也许早明白这点。他之所以拿这事撑着,只不过是一种对抗手段而已。”

听出了县长语气的异样,胡广成忙请示道:“县长,他如果交待了这事,还需要在哪些方面深挖?”

“哪些方面深挖?他这问题可……”话到半截,楚天齐“呵呵”一笑,“你是专业警务人员,专业素养肯定不是我能比的,我做公安局长毕竟是半路出家。我还是那句话,由你全权处理,我相信你。”

“哦,好吧。”胡广成含糊的点点头,他现在真有些迷糊了。

“这些天辛苦了,要注意劳逸结合,”楚天齐摆了摆手,“请回吧。”

“谢谢县长。”说完,胡广成站起身,出了县长办公室。

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身影,楚天齐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

胡广成可没楚天齐这种好心情,根本笑不出来。

本来在刚刚去县长办公室的时候,胡广成那是信心满满。那小子现在连传播谣言都承认了,也就是承认了给县长卖臭,按说这个力度够大,按说县长应该满意。胡广成当时觉得,县长应该就是在等这个消息,只是有些碍口,没有明说出来。

当时很是自负的进了县长屋子,没想到县长早掌握了这些情况,显然对这种交待很是不满意。县长用“由你全权处理”做说辞,分明就是让自己拿出令其满意的结果,可自己现在也不明白县长的真实意图。

忽然,胡广成灵光一闪:县长之所以表态含糊,分明是让调查那小子是否对他有诬蔑言论。可那小子交待的,与自己掌握的,也差不多了。还有什么呢?难道让……

怪异想法刚出,胡广成又马上否定:县长绝不会要求无中生有,他就不是那样的人。

那又会是什么呢?胡广成犯起了嘀咕,继续回忆着县长说的话,尤其仔细琢磨起了那句“由你全权处理”。

第一千七百三十一章 新戏开锣

星期三早上,胡广成又来了。进门坐下后,他没有直接汇报案情,而是陪笑问道:“县长,与赌博案没有直接联系的事情,在不在我们的调查范围之内?”

“只要是危害社会,危害他人的行为,都应该是警方打击范围。不能以‘与此案无关’予以推脱,那是法院惯用作法,但却不应是警方不作为的借口。就拿这次赌博的事来说,如果成康警方也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心理,不向你们通报情况的话,你们如何能逮住漏网之鱼?警方破案既需要纵向贯通,也不能忽视横向联合,必须要织成纵横交错的立体警务网,犯罪分子才难以遁形,犯罪行为才能纠正和制止,整个社会才能更加安定祥和。”楚天齐说的义正词严。

“县长您看,这是新的口供,他供出了一个新案件。”说着,胡广成把一沓纸张递了过去。

接过纸张看完,楚天齐一掌击在桌面上:“太恶劣了,还有这种事情,实在可恨。就因为正常工作调整,就因为自己不能胜任,却把错误怪到别人头上,竟然无中生有给领导泼脏水。对于这种行径,必须严厉打击,绝不能助长歪风邪气,否则邪必压正,那还了得?查,接着查,严查,不论涉及到谁,绝不姑息,一查到底。”

“是。”干脆答过后,胡广成又试探着问,“这些天全县开展打击市霸、净化市场工作,警力本就有些吃紧,现在要同时调查赌博案和这个新案子,恐怕难以应对。县长,我这么说,绝不是推诿,而是担心同步推进会挂一漏万,甚至都出现疏漏。现在特向您请示,是否可以分出轻重缓急,排出先后顺序,或是暂时先了结一项?”

“打击市霸、净化市场工作搞的很不错,我这里已经得到许多积极反馈,群众评价很高。这个工作不能停止,必须巩固成果,而且还要继续提高,就按你们的既定计划办。新案子当然也要查了,必须要深挖,挖出整个祸根来,要给受害人一个交待,要还所有无辜者一个公平。至于赌博案,你看还能否有新发现,要是没有的话……”话到半截,楚天齐转换语气,“哎呀,我讲过由你全权处理,就不多说了。”

“那赌博案就先放一放,如果没有新案情,是否可以结案?”胡广成继续请示着。

楚天齐一笑:“这事你决定,我相信你。”

“县长,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进展再及时向您汇报。”说着话,胡广成站了起来。

“忙去吧。”楚天齐也站起身,还伸出了右手,“辛苦了。”

“谢谢县长。”急忙与对方握过,胡广成敬个军礼,离开了县长办公室。

看着离去的背影,楚天齐轻轻点头:这个胡广成脑子还真够用,若不是有那样东西,怕是真不好摆*弄。不过所好的是,自己真有那个东西,而且对其使用也足够尊重,却也随时展示着自己的智慧和能量,否则也许没这么顺利。

也不怪楚天齐感叹,在他自己导演的这部大剧中,自己既是策划,也是导演,还是总调度。而所有参演人员,除了刘拙、曲刚知晓个别剧情外,其他所有演员都不知道剧情,更没有任何剧本。要让这些演员按着自己意图演,从而引出背后剧情,有很大难度,把胡广成调度好是关键。从现在来看,胡广成这个演员真是出色,关键是悟性高,接到任务才两天,就找到了新戏入口,而且是在几乎没有任何提示下完成的,更是难得。

当然了,胡广成有这么高的悟性,还是自己这个总策划有眼光,否则胡广成这种天赋也会被埋没了。想到这里,楚天齐露出笑容,心中很是自得,也似乎看到了后面的精彩戏份。

……

安平县公安局长办公室。

整个屋子里烟雾弥漫,简直就像发生火情一样,但却没有起火点,而且烟雾分散比较均匀。只有办公桌后浓度高一些,颜色也深一些,一股股深灰色烟雾向上升腾着。

烟雾制造者,不是别人,正是屋子主人——公安局长胡广成。从县长办公室回来,胡广成就一直吸烟,已经吸了好多,烟灰缸里的烟蒂都放不下了,椅子四周也满是烟头和烟灰。

吸这么多烟,不是胡广成有多大烟瘾,他平时一包烟可以吸两到三天。也并非不难受,其实他早就呛的嗓子生疼,眼圈发红,还不停的咳嗽。但是他心里非常矛盾,也非常痛苦,他想通过吸烟缓解一下,也想在弥漫烟雾中找到更好的办法。但是,现在已经报销了两包烟,不但没有发现更好的方法,而且头还隐隐作痛了。

让胡广成矛盾的,正是这次的新案子,由审问赌博案而引出的新案子。在前天接到成康市公安局传真的时候,胡广成就曾经疑惑,成康局怎么会发这么一份邮件?尽管那份邮件中的当事人穆小雨是安平县人,但那个案子发生在成康市,已经由成康市处理,实在没必要专门发这么一份邮件。但忽然联想到曲刚与县长的关系,胡广成意识到,这份邮件是县长需要的。

县长要收拾穆学军?这是想到邮件与县长有关时,胡广成的第一反映。随即他就推翻了这个猜测,以现在穆学军的顺贴程度看,显然已经被县长收拾过,也许与自己情形类似,很可能就是利用了穆小军这个案子。即使现在真要拿此事收拾穆学军,也不应该把邮件发给自己,而是应该直接发给县长或是穆学军。

在否定与穆学军有关后,胡广成又仔细看了邮件,从穆小雨供词中发现了一些端倪。可想而知,穆小雨肯定交待了更多与危害公共安全有关的问题,但邮件中却对此语焉不详,反而列出了半年以前的赌博案,特意点出了逃离现场者的名字。对了,就是他。

认定了自己的判断,那天胡广成当即便到了县长处,向县长求证。虽然自己说的较委婉,对方答的也含糊,但胡广成已经确定,县长针对目标就是那家伙。自己和那家伙没有什么交情,既然县长让审,自己审就是了,在第一天的审讯中,胡广成没有任何压力,也比较顺利的拿到了与赌博有关的口供。

但让胡广成稍显意外的是,第一份口供并不符合县长意图,那就再审。这次又有新发现,当初声称县长引去市局警察,对县长不利的谣言,竟是那家伙所为。以为二次口供问到了点上,不曾想,还非县长所需。昨天回来想破脑袋,胡广成也没彻底想清楚,但他明白那家伙身上肯定有县长需要的东西。

果然,在自己对其三审中,那家伙还真交待了新问题,这完全是一个新案子。虽然自己也多少听说了案子中的个别事项,却没和这家伙去做联想。这有些出乎胡广成意料,也吃不准是否为县长所需。真没想到,县长盯的就是这件事,这回总算弄对了。

可是在庆幸的同时,胡广成却犯愁了。从现在的情形来看,新案子肯定还有涉案人,而涉案人很可能是那条线上的,应该还是重要人物。如果只是这个家伙,胡广成没有任何忌讳,他既不惧那家伙,也不担心有人替那家伙报复。可要是再涉及到后面的人,甚至更高的话,那就麻烦了,自己不得不慎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