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1 / 2)

沈友庭啧了一声,站在旁边胡说八道:“哪儿啊,这味儿叫爱情的芳香,一般一个人结束了一段错误的恋爱开始一段正确的新恋爱才会抽出来。”

老涂知道他这是在框自己呢,往他后腿上踹了一脚,苦笑着喊:“放你的狗屁。”

沈友庭也没恼,他两小时候其实经常这样。

推了老涂一把,笑着说:“别这样儿涂涂姐,都不像你了。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有点儿伤感,但为了那样的男人你值得吗。你也不想想你是谁,你可是咱们南河军二大院的女霸王啊”。

说完,他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想了想又捡起来扔进了旁边的箱子里。

一步一步走上去,不容拒绝的将老涂一把捞进了自己怀里,双手死死地抱着怀里的人,不让她挣脱出去,抹了一把脸,一脸嬉皮笑脸地说:“感情的事儿,你就算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你别不服气,因为这就是命,你在这难过的要死了,在别人那儿未必就值两个包子钱。真的,但我就不一样啦,涂涂姐,虽然你以前总说我没心没肺,但我看见你难过真的特心疼,你说咱两这么多年没见,你怎么就混成这鸟样了呢。”

这样类似的话,老涂好些年以前也跟他说起过,那时候是为了个卖票的小伙子。

沈友庭小学四五年级的时候爹妈太忙,直接被流放去了南河他姥爷家里。

那时候的老涂还是他们军二家属大院的孩子王呢,年纪比小不点儿似的沈友庭大了五岁,两人打着邻居,又臭味相投,所以平时没少带着沈友庭胡作非为。

老涂那时候没和林又群凑合在一起。

她还觉得自己特别的牛逼,满脑子都是稀奇古怪的想法,而且她还有个怪习惯,每天上学放学都喜欢坐在公车的最后排,看着窗外想象一些漫画的片段。

因为那时她的脑子格外清晰,从学校门口坐到站尾电机厂,再从电机厂坐回到军二家属院。

南河那时候不像北城繁华,整个城市还是有些落后的。

他们学校那片的路线又是偏线,大多时候都是两节的组合公交车,卖票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个头不高,长得眉清目秀,有时候车上的人多了就不得不提着嗓子站在前面售票员的位子上喊“哪位同志还没有卖票,请后面上来的同志自觉卖票。”

老涂大多数时候都和沈友庭坐在后头,听见这声音立马就会像模像样地上去,帮着给人小同志喊两句,收了钱再在人群里挤着交过去。

她说那是她真正的初恋。

南河那时候市区刚开始扩建,他们学校临郊,一路走下去,畅通无阻,有时候还会碰着个卖糖画的老爷子,拿着钱就能从车窗里买一个上来。

老涂那时候挺臭不要脸的,跟个老大姐似的,经常趁着人少,买了送给卖票的小伙。

可那些钱却是沈友庭给出的。

就那么两年,老涂积累了整整一沓的公车票,她把它们收集起来放在一个盒子里。

五毛的,一块的,二块的,还有几张水果糖纸,一张一张摊齐压平了放在里头,她说那是自己第一次收到男生送她的东西。

起初她都没敢吃,后来入了夏被捂得化了,她才一点一点舔进了嘴里。

沈友庭不知道他们最后怎么样了,他回了北城,没再见过那个小伙,就像老涂再没有收集过车票。

感情有时候就是那样,有些事情就算你知道了,也不一定能改变什么。

人活在世上,谁不是个看大戏的?

就算摩尔的卷烟纸其实就是甜的,就算那个卖票的小伙其实是得了病去的,就算十几年之后再见,老涂混成了这个鸟样,沈友庭还是觉得,他挺喜欢她的。

乔书聆看着站在不远处拥抱在一起的两人。

脸上带起一点欣慰的笑意,低头收回手上的烟放回兜里,转身回了电梯。

盛夏这会儿已经和林又群离开,李长明和刘泽正在和莺语的律师在旁边的会客室聊着。

乔书聆低头走到刘盈的办公室门口,还没来得及推开房门,里面顾修低沉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我记得你。你大学画了四年我的画像。”

第34章

乔书聆因为这么句话, 整个人猛地就那么愣在原地。

低头看着自己放在门把上的手指, 歪着脑袋像是忽的想起了一些之前没有深想过的事情。

刘盈平时虽然有些功利,但碍着乔书聆和刘璐的关系, 对她其实还是有几分尊敬。

可自从刘璐去世, 乔书聆又和顾修结了婚,她两的关系便莫名的一落千丈, 之后越发疏离, 变成了现在这么个怪异的样子。

当年那个在刘秃子素描课上偷画顾修的速写被抓住的小姑娘,据说是个大一新生,也姓刘。

只是那会儿的姑娘们说起这事儿都是一脸嬉笑表情, 大多是带着些玩笑的口吻,半真半假, 半虚半实, 也没有人认真去追究。

所以哈哈笑了一阵,也就被人忘了。

刘盈像是没有想到顾修竟然会记得自己。

低着脑袋,看着手里的文件, 脸上露出十分倔强的表情,沉默一瞬,张嘴很是讽刺地问:“所以呢?你觉得很自豪?”

顾修微微皱了皱眉头,垂着眼睛沉声问:“自豪?我为什么要因为一个陌生人的行为自豪?”

刘盈抬起头来, 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凝视顾修的眼睛。

顾修的长相和大学时候变化不大,轮廓分明的眉眼,和那几百张她偷偷画过的画像一样,精致却冷清, 似乎一切的人都走不进他的眼里。

顾修见刘盈没有说话,整个人微微往后一靠,双手交叉,倚在旁边的墙面上,脸色平淡地开口:“我不会因为任何女人的爱慕自豪,尤子阳以前追过你,所以才会在寝室把这件事说给我听。对于我个人而言,你的爱慕并没有任何意义,我也不需要依靠一个女人的亲睐来获取所谓的自豪感。不如这样说,如果不是因为书聆的这个工作室,我想我们根本不会有任何说话的机会。”

刘盈看着眼前的男人。

轻“呵”一声,只觉从头到脚的血液都冷了个遍。

深吸一口气,低笑着说:“看来乔书聆还真挺有能耐的,这么平庸无奇的一个人,顾先生你倒是稀奇得紧。”

说完她又苦笑了一声问:“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无论一个女人的内在如何,只要胸前能有几两肥肉,心里就能当成个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