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1 / 2)

牢骚太小声,木磊没听见,转头问白格:“你听到他说什么了?”

白格抿了抿唇,摇头。

“哟,哥俩儿好啊!”

两人异口同声:“没有的事。”

“我不认识他。”

木磊冷哼,“那就交流交流感情!俯卧撑,一轮一百,做三轮,每轮休息时间十分钟。”

一声令下,底下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

“教官,这对他不公平。”徐承渡立刻表示不赞同,“他又没跟您对吼,能不能给他少一百?”

“好,他少的一百加在你头上。”教官十分人性化地接受了提议,留下一个监督计数的小女生,头也不回地带着队伍去训练正步走。

白格看了凌乱的徐承渡一眼,提起裤脚慢悠悠地趴下,摆出个十分标准的俯卧撑预备姿势,颈边和手臂的青筋暴出。

“你还真做啊?”徐承渡一起趴了下来,飞快地做了几个,扭头粲然一笑,“别怪我没提醒你,就算是两百个俯卧撑,你也不一定能坚持下来,悠着点,慢慢来。”

他这话纯属好意,他自己是皮实惯了,从小被老爷子强硬的军事化管理逼着强身健体,一犯错就各种被罚俯卧撑深蹲扎马步,对他来说,那都是家常便饭。但要是放在正常人身上,两百个俯卧撑,肌肉酸痛是小事,搞不好逞强过了头,就是严重的肌肉撕裂。

但徐承渡实在不怎么精通说话的艺术,这话听在白格耳朵里,怎么听怎么像奚落嘲讽,于是礼貌地回以客气的微笑:“谢谢提醒,少说废话。”

被好心当成驴肝肺的徐承渡:“……”长得好看的人脾气真的都挺大。

两人一开始的速度都差不多,五十个过后,白格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一百个过去,徐承渡暗暗佩服起对方居然还能坚持。

他微微侧目,扫了一圈,嗯,姿势依旧标准,就是手臂有点发抖,白皙的颈侧那根凸起的青筋也越来越遒结,眼看再这么下去血管可能就爆了。

“你……休息一下。教官说做满一百个可以中场休息十分钟。”徐承渡停下来,盘腿坐在热烘烘的地上,凉飕飕地出口提醒他。

密集的汗水前赴后继地滴在地面上,能隐隐看到滋滋的白色水蒸气升起。

一百五十个了。

白格吝啬得连一个眼神都不想施给他,全身紧绷的肌肉都写着:别拦我,我还能再做几个!

然而常年的运动仅限于骑马高尔夫击剑这些贵族运动的身体,在简单粗暴的俯卧撑面前实在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停往领口里流淌的汗水和颤抖酸胀的肌肉告诉他,快到极限了。

但是……也只剩三十个了。

一鼓作气说不定就挺过去了。

就在他周而复始地沉下腰,想挣扎着再撑起来的时候,鼓胀颤抖的小臂拼了全力也只能把他凝固在半空,他咬着牙,腮帮子两侧鼓出硬邦邦的咬肌,眼睁睁看着身体一点一点被重力狠狠地压向地面。大厦将倾,而他筋疲力尽。

“唉,不明白你在逞什么能。”

这时,一直托着腮看热闹的某人轻叹了一声,小腹上突然凭空冒出来一只温热的手,托住了他一分一分往下沉的身体。

像是被沸腾的开水烫了一道,白格猛地抬起头,汗水顺着他发梢甩起的弧度飞出去,溅了徐承渡一脸。

认命地抹了把脸,徐承渡朝他挤挤眼睛,又扭头面向那位计数的女生,食指放在嘴唇中央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并配以楚楚可怜的眼神。

两大帅哥相依为命的场景感人肺腑,女生紧张地探头,看了一眼远处的教官,内心挣扎了一番,表情松动,飞快地摆了摆手。

与此同时,白格感觉到托着自己小腹的手刹那间蓄满了力道,将他沉重的身体慢慢抬起来。

第34章 年少许轻狂3

“拿开。”白格的喉间充血,声音沙哑有如生锈的金属碰撞。

隔着一层湿透的薄薄衣料,他因出汗过多而微凉的肌肤,因为那只紧紧托着他的掌心而逐渐升温,像是被一块炽热的烙铁覆盖,他几乎觉得自己的腹部肌肉不堪灼烧而神经质地抽搐起来。

“要么休息,要么我托着你做完最后的三十个,你自己选。”徐承渡一只手托着腮帮子,一只手撑着他,眼睛则紧紧盯着不远处的教官,“既然你要一鼓作气,就别磨蹭了。”

白格刚想拒绝,说他不需要别人帮忙,就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起伏起来,而他要是此刻完全卸力,直接会被狠狠得砸在地上。仅仅是那么不上不下地犹豫了几秒,徐承渡就半强迫性地带着他飞快地做完了三十个俯卧撑。

任务一完成,那只手掌就飞快撤离。

于是木磊一回头,只看到刚刚爬起来的白格,而另一个惩罚对象,还在吭哧吭哧地努力奋斗着。他逆着阳光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把这个身体素质绝对上等的刺儿头默默记在了心里。

四百个俯卧撑,徐承渡一边保持节奏均匀分配着体力,一边没事跟那个长得好看的男孩子闲扯淡,“你好哇,我叫徐承渡,你呢?”

剧烈运动完,白格调整着呼吸,汗津津的脸庞上,颧骨微微泛红。他瞥了一眼徐承渡并不粗壮但稳健有力的手臂,抿了抿干裂的嘴唇。

等了半天没等到回答的徐承渡在心里默默把他家老爷子吐槽了一万遍,什么你捧着一颗真心待人必将收获一份真情……这世道,多的是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糟心事。

过了足足两分钟,白格幽幽开了口,“我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你叫徐承渡。”白格一条腿伸直了,另一条腿曲起,手肘自然地搁在膝盖上扭头看他,“昨天在厕所里听到的。所以……你给我的信息是无效信息,不足以等价交换到我的名字。”

徐承渡直起手臂把自己的身体撑起,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抬起茫然脸,字正腔圆地发出一个语气词:“啊?”

“不明白吗?信息在对你来说是未知的时候才有价值。”白格弯起和煦的桃花眼,“如果想知道我的名字,得先告诉我一个我不知道的信息。关于你的。”

徐承渡眨了眨眼,汗水从额头滑落,顺着眼睫毛滴下来。等他的反射弧绕地球艰难地转了一圈回到原地后,他冷笑着反驳,“你说错了,信息不是未知就有价值,而是在你有强烈意愿想知道的情况下才有价值。好了,现在我不太想知道你叫什么了,你就守着你的名字等待增值吧。”

被无情拒绝的白格也不恼,眼里闪过兴味:“你确定不想知道我叫什么?”

“怎么?知道了对我有什么好处吗?”徐承渡翻了个白眼。

白格望了望天,“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