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舒的脸忽地烧了起来,微不可查地缩起身体,奇异的“嗯”了一声。
然后她笑,自动把这理解为答应:“那太好了。”
柔和的灯光照在安思喜悦的脸颊,她的表情看起来生动极了。
许舒的心跳漏了一拍。
要完蛋了,他想。
等收拾好后,许舒用车将安思送到学校不远的路边处。
“为什么要在这里下车?”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离得他很近。
“别人会说闲话,你是我学生。”
“行吧,真多规矩。”她像是嫌弃,关门时又补充,“老师答应了要给我补课,不准擅自跑掉哦。放学要等我。”
“嗯。”他深深望着她,指尖颤抖。
许舒今天在安思所在的班级有一堂课,他如同往常般进了班,只有自己知道,他有多心虚。
然后他深吸口气,将工作照旧进行。
学习辅导还是要做的。
下午,安思放学后将课堂上的问题认真问了他。
“你家里人不担心吗?”他讲完题后,继续叮嘱,“快点回去吧。有什么需要我能做的,老师会尽量帮助你的。”
我这么说是因为作为教师的责任,许舒安慰自己。
“我妈还好啦,我骗她说我去闺蜜家住了。”她在笑,不提自己的父亲,“我说‘我不想看见我爸,需要冷静’,他们俩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许舒的心轻轻软了一下,呆呆凝视她。他觉得,这个孩子不需要安慰。可他希望,自己能照顾到这个孩子就好了。
“等我再呆一晚上就回去。”
“那就好。”许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失落,咬着下唇望她。
“许老师。”安思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近得好似能听见呼吸。
许舒微红着脸,耳尖粉嫩嫩的,眼神迷茫,根本不像是什么难以接近的样子。
而后,安思俏皮地笑:“你看起来真的好乖哦。”
安思的出现像是一场梦,梦总是要醒的。
他寡淡贫瘠的人生里,被那个莽撞的人悄悄掀起涟漪。
他不知羞耻,不受控制地将目光放在她身上。安思总是那么有活力,说话有慢悠悠的温柔。她白天总是在笑,浅浅的很钻心。她对每个人都很好,人际关系很不错。以后应该可以成长为不错的大人。
许舒只见过一次,她冷得令人心悸的目光。充满攻击性,锐利又漂亮,那是藏于夜晚的安思。
他迷恋这种锋芒,也沉迷她的温柔。沸腾的欲望如同疯狂生长的野草,蔓延至广阔又荒芜内心。
许舒仰躺在床上,望着空荡荡的天花板,长吁口气。
安思临走时送了他草莓味的奶茶,可爱到不像他这个年纪应该拥有的东西。
她说:“谢谢,许老师。”
“如果有什么困难,记得给我打电话。”他的牙关发紧,“不要在深夜到处乱跑了。”
“知道了,真啰嗦。”她说完就走,自由的像风。
许舒失眠了,带着隐晦的卑微。他伸出手,虚虚地抓了抓空气,一闭上眼就是安思湿漉漉的模样。
那个小崽子站在雨夜里,用刀锋般冷冽的眼神望着他。年轻富有生命力的曲线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无端生出几分媚气,她的唇红得滴血。恐怖的情绪爬了出来,他听见她的询问。
——“许老师,你就没有意淫过自己的学生吗?”
他抱着安思暖过的被子,微微磨蹭,阴茎抖得停不下来。负罪感充斥他饱读诗书的心,房间里他获得的奖状审视着罪恶。
——“老师,您想做狗吗?”
“我想。”他清冷的声音像株提心吊胆的稗子[1]。
注:[1]如果给你寄一本书,我不会寄给你诗歌
我要给你一本关于植物,关于庄稼的
告诉你稻子和稗子的区别
告诉你一棵稗子提心吊胆的
春天。——余秀华《我爱你》
自卑是暗恋的开始,许老师开始卑微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