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节(2 / 2)

浅婚衍衍 水折耳 2436 字 19天前

他只有后背和脑袋上的伤口,并不影响他的脚。

他站起来的时候,高大的身影充斥着空间,整个病房都显得逼仄了些。

即便穿着病号服,额头上还绑着绷带,陆衍的神态也没有半分颓然,他敛了敛瞳眸,薄唇微微抿着,下巴微扬:“秦律师,好久不见。”

秦让脸上的笑意如同春风,看得见,摸不着,他看似亲切,却也让人难以近身。

秦让的声音很淡:“陆总,多谢你救了言喻。”

这一句话,亲疏远近,一下就分明了,他在表示,这三年都是他陪伴在言喻的身边。

陆衍声音更淡,他喉结动了动,语调是缓慢柔软又冰冷的:“救她是应该的,毕竟她是我孩子的母亲。”

秦让早就猜到陆衍会这么说,他也会像个小男生一样在意这些小细节,言喻和陆衍有孩子,那是言喻的过去,他既然都决定追她了,早就做好接受她过去的准备。

秦让低头,看言喻,说:“一个病房里住两个人不太方便,我帮你开了一个新病房了,我们现在搬过去?”

他嗓音温和低哑,带着温柔的蛊惑。

言喻眼角浮起浅浅的笑:“不用再开一个病房了,我只是脚伤,也没必要继续在医院住了,直接帮我办了出院手续吧。”

陆衍闻言,也看了言喻一眼,冷峻如斯的面孔上覆了淡淡的寒霜,但他什么都没说,任由着言喻办了出院手续。

言喻坐在了轮椅上,被南北推着往病房外走去,在病房门口的时候,她忽然让南北停一下,她转过眸,往病房里看了一眼。

陆衍正坐在床上目光冰冷地看着她,整个人透着浅浅深深的阴翳。

言喻心里有些闷,抿直了唇线。

她说:“陆衍,我想找个时间,跟疏木,还有你谈一谈。”

陆衍目光冷凝,薄唇看起来冷情又冷漠,他没有回应。

南北眯了眯眼眸,目光从陆衍身上,移到了言喻身上,她似乎知道了些什么,右眼皮沉沉地跳了起来。她见两人没再说话,就继续推言喻的轮椅走,身后,病房门慢慢地合上,遮住了陆衍冷冽的视线。

而走廊的尽头,出现的是时嘉然和陆疏木。

陆疏木显然和时嘉然很亲近,他的手被时嘉然握在了手里,时嘉然没看到言喻,正低头跟陆疏木有说有笑,陆疏木很少回应,但也会配合地点点头。

时嘉然的另一只手上正拿着一串糖葫芦,不知道她怎么在伦敦买到的。

她蹲了下来,把糖葫芦放在了陆疏木的嘴边,嘴唇微微动着,似乎在劝陆疏木吃。

陆疏木先是摇摇头,最后仿佛耐不住时嘉然的纠缠,他乖乖地张嘴咬了半颗。

时嘉然笑得满足,忍不住伸手揉乱了他的头发。

南北盯着时嘉然和陆疏木,冰凉的嗓音有些讥讽:“陆衍的未婚妻和儿子的关系还真的挺好的,也是,毕竟是亲生母子,是该关系好。”她顿了顿,“不过,陆衍也是奇葩,前段时间带着他未婚妻的儿子去找你做什么?听说男人就是这样,得不到的才是最好,他估计现在后悔和你离婚了,就开始在两个女人之间徘徊,舍不得你,也舍不得未婚妻,恨不得将白月光和朱砂痣都拥有。他也不去照照镜子,哪里有这么好……”

“陆疏木是我的儿子。”言喻打断了南北还未说完的话。

南北的话戛然而止,她的第一反应还以为是她听错了言喻的话,她顿了顿,刚想问,言喻就再一次地重复了遍:“陆疏木是我的儿子。”

“什么?”南北的脑子像是停止了转动一样,她愣怔着,缓缓地消化着言喻的这一句话。

她了解言喻,言喻不会乱说话。

陆疏木是言喻的儿子。

她脑仁的神经忽然重重一抽,一下就想起了三年前言喻被周韵押着去医院引产的事情……如果陆疏木是言喻的儿子,那么,也就是说三年前的那个孩子其实还活着,而言喻就这么被隐瞒了三年?

南北眉头紧紧地蹙起,她问:“陆疏木是当年的那个孩子么?”

言喻抿紧了唇线,轻轻地点了点头,她睫毛翕动着,深呼吸:“是。”

“陆衍藏起了那个孩子?现在才告诉你?”南北说着,火气就有点上来了,她是知道言喻有多伤心绝望的,陆家这样也未免太欺负人了!

言喻摇摇头:“不是陆衍。”

她说话的同时,眸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陆疏木,只觉得怎样都看不够,只是看着他和时嘉然亲密的画面,她的胸口像是打翻了醋,泛着酸意,又像是硫酸腐蚀着心脏,一阵阵的酸疼。

她感谢时嘉然,又嫉妒时嘉然。

南北皱眉:“不是陆衍?那就是程管家?如果还不是,那就是周韵了!这些老头老太太怎么这么烦?都什么年代,什么社会了,还那么封建,动不动就插手年轻一辈的事情,跟宋清然他奶奶有的比了。”

言喻像是没听进南北的话,她沉默了许久,忍了许久胸口的酸胀,她嗓音坚定:“北北,我想养陆疏木。”

这一句话几乎等同于天方夜谭了。

目前的陆疏木在法律上和言喻没有任何的关系,言喻就算想走法律途径,也绝无可能。

而且,陆疏木从小长在程家,从他接受的教育里,大概就可以猜出,他是被当做程家的下一代继承人来培养的,程家怎么可能把他们的继承人给言喻抚养?

但是南北没有打击言喻,她弯了弯唇,笑容灿烂,握住了言喻的手:“我相信你,言言。”

出院的方向和陆疏木所在的地方,是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

南北转了个方向,继续推着言喻前进,离陆疏木越来越远。

南北想了好几种方法和可能性:“方法呢,都是人想出来的。你先做鉴定,说你和陆疏木是母子关系,直接向法院提起抚养诉讼,说陆衍恶意隐瞒!”

言喻的手指蜷曲了下,不管起诉或者不起诉,她一定要先做亲子鉴定,再弄个公证,她要想办法在法律上确认她和陆疏木的亲子关系。

南北又笑:“当然了,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你去色诱陆衍,让陆衍心甘情愿确认你和陆疏木的关系,然后你再想办法离婚,争夺抚养权……啊,这不是骗婚吗?陆衍最后得知真相的时候,一定会气得吐血而亡。”

这都是什么糟糕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