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 / 2)

樱桃琥珀 云住 2136 字 18天前

冯乐天试探道:“林同学,你和蒋峤西……”

林其乐说:“我和他做过两年小学同学,后来就不认识了。”

冯乐天一愣:“哦……”

六月末,林其乐正专心准备期末考试,学校表彰栏里果然传出消息。

2006年全国高中数学联赛省内初赛成绩揭晓,省实验高中百余名同学通过选拔,正式进入复赛。其中,高一21班学生蒋峤西、高二5班学生王澍然等十一人获得省一等奖,获特别表彰。

七月中旬,电建公司“老群山基地”的几个家庭聚到一起,在总部小区附近一家酒楼订了个包间。正巧蔡岳蔡经理结束了手头的工地项目,短暂调回了省城,而蒋政蒋经理也正式升任集团二把手,多的是事情可以庆祝。

蔡经理站起来,第一个举杯:“今天呢,我们四个老朋友家庭聚在一起!给我们当年的群山小财神,林樱桃!开一个欢迎会!樱桃下学期要回总部来住了,你们几个小朋友要好好团结。还有就是,就是这个余樵,啊,在学校当选了这个,vip!”

“mvp!”蔡方元坐在旁边说,嫌弃他爹,“还mp3呢……”

“杜尚,也要表扬啊,”蔡经理大事做惯,不拘小节,接着挨个儿点名,“在咱们总部建行门口,捡了个两万块钱的钱包啊!拾金不昧!这是咱们群山工地第一个登上报纸的孩子,都知道是咱们电建出来的!”

林其乐坐在杜尚旁边儿,和余樵一起使劲儿起哄鼓掌。

杜尚怪不好意思的,他问:“樱桃你那小猫呢?”

林其乐这才发现怀里猫跑了,她赶忙掀起桌布到下面去找。

“最后是这个,犬子蔡方元,”蔡叔叔脚上穿着双锃亮的皮鞋,从桌布底下能看到,“在省里的,这个中学生计算机大赛里,获得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小奖。有点天赋,但是不能骄傲啊!”

林其乐趴在桌下,小声说:“咪咪……咪咪!”她试着学猫叫:“喵~”

蔡经理的发言接近尾声了,这时他突然想起来。“哦对,差点忘了,还有个大奖啊!咱们这个,蒋经理家的公子,蒋峤西,总部有名的大才子!全省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一等奖!蒋经理,你这到底是什么福气,生了这么一个天降文曲星啊!”

蒋经理笑着摆手,但看得出来,他心情还挺不错的。

林电工问:“峤西呢,怎么没过来?”

蒋经理对老邻居说:“上他那个奥数班去了。”

“还上啊?”余班长在对面问。

四年了,蒋经理家孩子这个奥数班上得真是风雨兼程。

“不是都考完了吗?”他问。

“余叔叔,那是初赛,”蔡方元在旁边解释道,“九月他还得接着考复赛。”

“还有复赛?”余班长剥了个花生,“你……方元你怎么没考啊,你不是也一块儿学吗。”

蔡方元赶紧撇清:“拉倒吧,谁高一考去啊!我们都高二才考,高二都不一定能考上!”

“那时间还挺紧张的啊,”林电工坐在蒋经理身边说,“整个暑假又得去学了?”

“让他学去吧,”蒋经理嘴上还笑着,眉头却皱起来了,酒杯和蔡经理一碰,他已经喝上了,“来几位老弟,咱喝一个!”

大人们在桌上喝酒,小孩们放了暑假,也终于可以放开玩儿了。林其乐将要回本校,高一升高二,昔日“小四人帮”全选理科,说不定还真能分到同一个班去。

蔡方元在桌子底下玩psp,林其乐搂着猫坐在旁边看。蔡方元说:“没玩儿过吧。”

林其乐说:“没有!”

蔡方元按着游戏机,转头瞥了林其乐一眼。

当年在群山上小学时,他记得林其乐特爱穿花裙子,爱穿红色小皮鞋,爱打扮,小小年纪每天换头花,特臭美,爱显摆。

怎么长大以后来了省城,反倒开始穿宽大的运动服,清汤挂面似的头发,随便一扎,出门连个发卡都不戴了。

“林樱桃,我看你在南校快变成土老帽儿了。”蔡方元说。

林其乐瞪他,那大眼睛一瞪人颇有威严。

蔡方元笑了,低头玩着游戏,突然来了一句。

“蒋峤西说他下了课就来啊。”

蒋经理在桌上喝多了,在座的几位同僚,属他年纪最大。如果不是蒋梦初曾出过意外,他也不可能因为下一代,和这些比他小十岁的伙计们在同一张桌子上叙旧。“不省心,没有省心的,”蒋经理听蔡岳奉承了一整晚,才说,“我这个孩子啊,你看着他听话,上初中的时候,”他喝得脸颊通红,眼睛半睁着,都是醉意,压低了声音,“早恋。”

“写信写到一半,让他妈发现了,在家闹,撕书,前后左右三四栋楼的邻居都听见了,”蒋政眨了眨眼,手扶着酒杯,“我也不知道写的什么,反正就听梁虹飞在那生气。说白了,孩子,没有叫人省心的。”

“所以我今天才不想让他过来。”蒋经理道,接着举起酒杯来。

酒过三巡,已经是夜里八点钟了。

余班长一身酒气道:“余樵,你和樱桃几个,你们去外面要点儿面食!”

林樱桃抱着怀里的猫,和余樵一块儿往外走。杜尚从旁边问:“这真是南校的流浪猫?怎么还有这么可爱的流浪猫啊——”

是蔡方元先说:“哟,来啦!”

余樵抬起头。

在酒店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个说不上陌生,但也确实不太熟悉了的人。

蒋峤西看上去刚下课不久,他背着书包,穿着件灰黑色的t恤,孤零零一个人站在那里。

林其乐看见他,怀里的猫忽然“喵”地轻唤了声。

“你……”杜尚结巴道,十分意外,“你怎么来了?”

余樵问:“你吃晚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