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姚汀是被装修的声音吵醒的,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还不到六点,收拾了一下出了卧室就看到有装修工人在隔壁房间进进出出。
“这是要干什么?”姚汀满是疑惑的问正在调度这些工人的妈妈。
姚母手里拿着类似装修图的纸张,看了她一眼又看看工人,犹豫了几秒说,“你先下楼吃饭,晚上回来再说。”
姚母说完就下了楼,姚汀觉得她妈可能就是捯饬一下那个房间的格局。
简单吃了个早餐就拿起书包准备去上学,还确认了下昨晚恩桃就写好的情书她放好了没。
天际刚刚发白,刚推开门就是白茫茫浓重的大雾笼罩着整个城市,晨雾迷蒙遮住了远方的视线。
深秋温度已经降冷,姚汀拽了下自己白毛衣的领子,思考着该怎么把恩桃交给自己的那封情书给宫观洋,总归是有些怪怪的,她和孟浮生在一起后,俩人聊天的次数变的很少了。
他们学校周六不用上晚自习,下午5点就放学,姚汀想了想还是那时候再和宫观洋说。
日复一日重复的学习生活着实让人觉得乏味,她对未来的想象如同这大雾般迷茫,高考以后自己会在哪儿,和她妈的关系会变成什么样,考上大学之后呢,那个时候孟浮生又会在哪里?
放学后,孟浮生和楚诚就得赶去打工了,姚汀装好书,就先出了教室在门口等宫观洋。
“嘿!”宫观洋刚出教室门口她就拍了他肩膀。
宫观洋一下还有点儿诧异,“你等我?”
“对啊。”姚汀拉了他一下别堵着后面的同学出教室。
“怎么了?”宫观洋让了一下,俩人并肩往前走,太阳快要下山。
“怎么,没事儿还不能找你了啊。”姚汀扭头笑笑,“不过也真有事儿。”
宫观洋看她低头拉开书包的那个小兜,提醒她,“拿什么呢?你先看路。”
“诺——”姚汀来回看了看走廊上已没什么人,拿出那封粉色信封装着的情书。
宫观洋顺手接过,因为姚汀心情好了很多,“这是什么?”
姚汀背好书包后,示意他拆开,“你自己看。”
俩人停下脚步,宫观洋拆开信封,翻开折叠的纸张,只看了两行,本带着浅笑的脸色突然变得低沉,冷漠的看向姚汀。
姚汀没意识到有什么,还加以解释,“这是恩桃写给你的,托我转交给你,我没有偷看喔。”
她抬头和宫观洋对视那一刹那才意识到氛围有些不对,他的表情此刻冷淡的都让她想打个寒颤,宫观洋没说话快步往前走。
像是被丢下不要似的姚汀纳闷的追了他两步,“诶,你怎么了?别走那么快呀。”
“你不看完吗?这是恩桃想..”
话还没说出口,宫观洋突然停下,眉梢轻挑,转身面无表情的问,“你知道这里面写的什么吗?”
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姚汀往后退了一步,条件反射的回答,“就,情书吧?”
“她为什么让你交给我?”此刻他的语气透出些逼问。
姚汀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感,有些无措的继续后退着,“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听到这个回答的宫观洋蓦然冷笑了一声,“朋友。”
“什么是朋友?我和她不是朋友吗?需要你来转交?”
“不是。”姚汀都抵住了墙,“因为我们更熟啊所以,”
“姚汀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宫观洋的声音陡然增高,手里的信纸都被用力捏皱。
姚汀在教室门口等他的时候,他以为她终于想起自己了,却没想到是因为别人的事她才肯来找他。
“你在说什么啊?”姚汀不明白宫观洋是怎么了,自己只是转交一封情书怎么就能让他一下这么生气,她推了一下他试图拉开距离。
宫观洋却一下抓住了她的手腕,又深吸一口气缓和了下情绪,“姚汀,你听清楚了,我一点都不想当你的朋友。”
姚汀错愕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听到走廊传来脚步声。
“我对你是男女之情的喜欢。”宫观洋一手撑住墙,将距离拉得更近了些,“你和孟浮生在一起谈恋爱我就当你是需要新鲜感,就像我之前也谈过。”
宫观洋生来就拿了一手好牌,他有着与生俱来的自信,觉得姚汀不过是想谈谈恋爱了,“等新鲜劲儿一过,你就知道自己和孟浮生不是一路人,同样我也绝不会对许恩桃有任何想法。”
“你明白吗?”信纸已经被褶皱的不像样子。
“我明白了。”
走廊口处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姚汀和宫观洋同时望去,恩桃咬紧下唇盯着他俩此时这个亲密的姿势,眼眶泛红留下一个怨恨的眼神转身跑走。
“恩桃!”姚汀急切的推开身前的宫观洋去追她。
恩桃边哭边跑出校门口,越发觉得可悲,自己的那一份真心喜欢不过一文不值。姚汀像冲刺跑似的终于追上她,却又不敢走在她身旁,只是跟在她身后声音还有些喘,
“恩桃,你听我解释。”
“我真的,不知道这一切。”恩桃的脚步很快,抗拒着对话。
“宫观洋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恩桃你真的是很好的女孩儿。”姚汀着急的说,她知道刚刚他的话有多伤一个女孩儿的自尊。
“恩桃,我先前并不——”
许恩桃猛的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脸上的泪痕清晰,姚汀想要上前为她擦掉眼泪,恩桃却伸出手做了一个别过来的姿势。
“姚汀...你能先别跟着我了吗?”说着眼泪就又掉了下来。
“我觉得自己在你面前特别像一个笑话....”恩桃脑海里甚至浮现出一些阴暗的想法,姚汀真的不知道宫观洋喜欢她吗?
“对..谢谢你们提醒我,我和你们不是一路人,我的爱有多廉价...”恩桃抽泣的说。
“恩桃,你明知道我不可能会有这种想法啊!”姚汀立刻反驳了她,呼吸渐渐加急。
“我不知道!姚汀我不知道!”恩桃的音调增高,“因为就连我自己有时候都觉得我不配和你们做朋友!”
姚汀听不下去了,她走近握紧了她的胳膊,“恩桃你冷静些好吗?我觉得真的没必要因为这样一件事情就去质疑我们之间友谊的真诚!”
“没必要吗?”恩桃挣脱开她,“在你们眼里我是不是做的一切事情都显的特别愚蠢幼稚,都是痴心妄想?”
“不是这个意思!”姚汀被气的叹了一口气,“我没有去评价你的爱,我是说我们之间。”
恩桃回避了她的视线,看向马路上的的车流,“姚汀,拥有了一切的人是不会在意别人的感受的。我不是圣女,可能听起来卑鄙,可很多时候我都会嫉妒,我嫉妒你家境优渥和我根本不在一个世界,我嫉妒你长相漂亮学习成绩优秀,我嫉妒你爱一个人他也真心爱你。”
“你明明什么都拥有了,怎么连宫观洋都要抢走?”
姚汀紧紧的抿着唇,她脑海里一片混乱,怎么一瞬间宫观洋不是宫观洋,恩桃不是恩桃,人真实的一面到底是怎样的。
姚汀一言不发看着哭诉的恩桃,反驳的话有很多可她却一个字都不想再说,连晚上出来遛弯儿的老大爷都驻足看向她们。
她淡漠的越过恩桃往前走,走上回家的路。
“我和你做朋友总被拿来比较的痛苦你有感受过吗?”恩桃不甘的在身后责问。
姚汀停下,却没有转身,只是微微侧目,她声音冷傲,心寒的说,
“只有说出来的痛苦才是痛苦吗?”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孟浮生的感冒比昨天又重了些,身上一阵发热一阵发寒,搬着沉重的快递箱额头上都有了冷汗。
绑好今天要送的货物后就和楚诚分头去送,去一家小区的路上要穿过一个便民市场,现在晚上7点左右,正值大家下班买菜市场有些拥挤。
骑车的单车却突然被猛的撞倒,幸好孟浮生腿很长及时踩在了地上,不然连车带人都要被摔个稀巴烂。
“小伙子小伙子!你没事吧?”身后传来一个中年女人惊慌的声音。
孟浮生闪了一下,本就生病头重一时间眼前都发黑,缓了几秒看向地下的一片狼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