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远坐在房屋的一角,手里把玩着一根不知道握了多久的香烟。
外头的雨停了,可天气却还是不怎么好,阴冷,潮湿,还有雨后,空气中挥之不去的腥气。
床上的人还在睡,但却睡的不算安稳,偶尔的痛苦低吟,间或蹦出来的胡言乱语,像是在做着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手里的烟被骆远送进了口中,他没点上,可苦涩的烟草味道却还是在舌尖打转蔓延。
好半晌,骆远才叼着烟起身,他来到了床边,看着被梦魇折磨的桑旖。
女孩凌乱的长发披散,高烧中的脸色很是惨白难看,可两颊却又透着些病态的红,连带着微张的唇也染着一丝特殊的艳色。
锁骨处已经处理过的伤口,白色的纱布上,此时又渗出了些许鲜血,火一样的红像是抓住了骆远的视线。他静静打量了片刻,转而又拿过了一旁的消毒水和纱布,缓缓摘下,动作轻柔地处理着。
高烧引起了伤口的溃疡发炎,即便他刻意小心,可当药水碰上伤口的那一瞬,昏睡中的桑旖还是疼得叫出了声,身体也控制不住地发抖痉挛。
骆远处理伤口的动作微一停顿,没由来的,心下一阵烦躁,嘴里叼着的那根烟似乎也越来越苦。他难得爆了句粗口,又扔了那根皱的不成样的香烟,这一次,他没管桑旖是不是疼的厉害,迅速处理好了伤口。
片刻过后,沾血的纱布被骆远扔在了垃圾桶里,回头看床上的人,她依旧昏睡着,只是额上冷汗涔涔,嘴里也吐着含糊不清的呢喃,想来药物刺激,人恐怕是难受到了极致。
骆远的目光再次停顿,说不清是不是魔怔了,他竟然探出手,替桑旖拭去了额上布满的冷汗。
指尖触到的额头滚烫,而他的手指微凉,那些难受的低吟一时停了下来,像是沙漠中干渴难耐的旅人,终于找到了一股解渴的清泉。
丝丝凉意的汗裹着手指,没一会儿又被滚烫的体温熨热,骆远下意识缩回了手,只是离开分毫之后,却又再次落了下来。
粗糙的指腹滑过桑旖的眉眼,经过挺翘的鼻梁,又蹭上了她绯红的脸颊,最终,停留在了微张的嘴唇那儿,柔嫩的唇瓣,粉色的舌头若隐若现。
大脑有片刻的空白,就连身体也失去了正常的机能,粗糙的手指一直停留在了她的嘴角,甚至,他还想去蹭一蹭她的唇瓣。
只是叫他流连的唇却在这时嗫嚅了起来,说着断断续续的胡话。湿濡的感觉来的意外,也叫骆远心惊,他慌忙撤开了手指,许是厌恶,又将手指在衣处摆处蹭了蹭。
含糊不清的呢喃还在继续,“水……喝水……”,高热之下,她应该渴得厉害,不断用舌头舔着唇瓣,本能的反应,却叫骆远不自在地别开了眼。
人起身,他又去掏裤袋里的烟了,只是掏出时才想起,烟盒里早已空空如也。
骆远忍住了再次爆粗口的冲动,他又看了眼床上的桑旖,她还在说着那些颠三倒四的话,有些聒噪也有些烦人,可或许是桑旖这个肉票值点份量,迟疑了几秒,骆远忍着心下的不耐又将人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