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晚上,昏暗的监舍里“水上漂”躺在冰凉的稻草上听着左右邻舍受过酷刑人的惨叫声不知该为自己庆幸还是该为自己悲哀?受点皮肉之苦好过杀头死命呀!“水上漂”九死一生心里从没有过像现在一样怕死。
? ? 忽然,一阵锁链声响牢门打开了,“水上漂”一骨碌爬起来脑袋转得飞快,“难道有人救我来了?”“难道要夜审我弄点苦头吃吃?”猜不到的是狱卒提着菜盒子进来了,一张破旧的小桌上马上摆上了红烧猪肘子、梅干菜鸭还有鲈鱼,看样子这些都是睦州最有名的“状元坊”的菜肴。酒也是睦州好酒严东关的五加皮酒。“水上漂”的口水流下来了,“嗨!半个多月肚子里没进油水了!”抓住大肘子就啃,肉到嘴边突然又放下了,多年的江湖经验告诉他来历不明的酒菜即使再饿也不能贪吃呀!
? ? “吃了这顿酒肉是否要送我上路?”“水上漂”问狱卒。狱卒对他说:“你想多了,是你的一个老朋友托我带进来的,知府有令‘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原来是这么回事,心想,“看来朱老板还没有忘记自己,说不定他家有银子或许有路子会救自己出去。”
? ? 这下放心了,重新抓起桌子上的猪肘子猛然啃起来,啃几口肉灌几口酒,吃相难看得像个饿死鬼投胎的。
? ? 啃完肘子伸出去抓鸭子的手忽然僵住了,喉咙一阵难受,胸口气闷,突然吐出一口黑血,“水上漂”知道自己被人暗算了,指着狱卒,“你、你、你-----”狱卒双手乱摇,“不是我,不是我,-----”一边向门口退去,看来这次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 ? 狱卒急忙向监狱头报告,监狱头知道“水上漂”是府衙的重犯自己责任重大连夜禀报知府,知府着仵作火速前往。仵作赶到时“水上漂”早已七窍流血一命呜呼,仵作见多识广马上断定这是一种叫“三步倒”的剧毒药,无药可救!
? ? 知府、捕快沮丧到了极点,好不容易抓到了“水上漂”,本指望他能供出幕后指使人抓住罪犯,好了,这下线索又断了。
? ? ? ? ? ? ? ? ? ? ? ? ###六十七
? ? 四山里的风俗“先生不过十五,长年不过廿五。”意思是教书先生放假在腊月十五前,长工干活也不会超过腊月廿五。直重虽人在白崖寺心却早就飞向睦州城牵挂那里的案件进展情况,腊月十八那天方公子兄妹决定陪直重走一趟。考虑到直重身体虚弱方公子雇了两顶轿子,自己骑着马一路前行,走大狼坞需要翻越好几个岭加上道路崎岖,轿夫走走停停卯时出门到了午时才到睦州城。
? ? 直重在睦州没了落脚的地方干脆直接去了知府那里,知府得知一行人等没吃午饭吩咐厨房重新开火做饭。蕙儿出来看见除了直重外还有上次在白崖寺碰见的俊俏公子,一朵红晕飞向脸庞。这微笑的细节被知府捕捉到了也不说破。
? ? 饭桌上直重问起案件进展情况,知府大致做了说明,“大火为‘水上漂’所放,但他可能被人利用了,到头来他自己也被人毒死了。”直重说:“牢狱戒备森严外人如何进得去投毒?”知府说:“罪犯很狡猾,他花钱托乞丐买通狱卒将酒菜带进去毒死‘水上漂’。”“那找到乞丐就是,丐帮也有捕快的眼线,这事查起来应该不难。”“可惜的是见过罪犯的乞丐今天早上发现死在了富春江畔,那里可能也不是第一现场。”“我们已经被罪犯牵着鼻子走了。”“此话怎讲?”“罪犯知道我们会顺着狱卒找到乞丐,而杀死乞丐就断了线索,罪犯以为就没人知道他是谁了。”“理是这个理,但真正寻找起罪犯的线索比较难。”
? ? 知府问起睦州城可有冤家结仇,直重说:“我做人一向秉承祖父的‘忠恕’原则,宁愿自己亏些也不与人争长短。”“那会不会有人出于嫉妒而为?”“也不太可能,心眼太小之人也不敢冒杀头之罪而恣意妄为。”
?一直没发声的方公子说:“古语云‘同行是冤家’,出于嫉妒也罢损害了他的利益也罢同行作案的可能性较大。”直重和知府都点头表示同意。
? ? ?方公子问知府“水上漂”被人毒死城里有多少人知道?知府告诉他只限捕快和牢狱里的人知道,方公子建议“水上漂”的死讯暂时不让外界知道。知府忽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与大家轻声说了众人都说可行。
? ? ?次日,知府将睦州城所有经营柴炭的老板集中在大堂,名义上是柴炭是易燃物品,范公柴炭商行已发生重大火灾损失惨重,临近年关各商号一定要吸取教训防范此类问题再度发生云云,大家纷纷点头称是。? ?
? ? 人群中有一个人心里暗暗窃喜,事情总算过去了!
? ? 突然,知府把惊堂木重重一拍,“啪”的一声把大家吓了一跳,原本和颜悦色的知府忽然变得异常的严肃,“大家都知道‘水上漂’的事了,对,他就是火烧范公柴炭商行的罪魁祸首!”知府看着每个人的脸继续说:“想不到的是‘水上漂’放火是有人指使的,还想在狱中杀人灭口。没想到吧!‘水上漂’命大,多年的江湖生活养成了他多疑的性格,只吃了一点感觉不对就不吃了,替人做了事还想杀人灭口激怒了‘水上漂’,如今他已供出谁是指使人了,大家请看他的供词。”知府把案桌上的纸向大伙挥了挥,眼尖的看见上面有血红的指印。
? ?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知府又把惊堂木重重一拍,厉声说:“罪犯就在你们中间,还不从实招来!”
? ? 从各人脸上的表现基本可以断定这人是谁了,“衙役何在?”“威——武——”衙役今天特别有精神,木棒敲得地面震天响。知府又一次厉声喝道:“再不站出来上奏朝廷将实行腰斩!”
? ? 这时,一个人浑身颤抖淅淅沥沥在往下流尿棉湿了裤淋地上还有一大滩,大家定睛一看是朱时来。知府喝问为何如此狂妄心凶?朱时来将上年被判坐牢又被罚款还被棒打怀恨在心,又在今年直重不趁大雪天很赚一笔还弄出啥赊账买卖使得朱老板少赚一大笔钱,他的本意是烧了范家柴炭行群龙无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操纵市场赚大钱。朱老板精心算计估计此事神不知鬼不觉将一劳永逸地铲除范家势力让范家彻底退出柴炭行业。
? ? 知府宣判,收监朱时来明年秋后问斩,沿街三间店面补偿范直重,朱家所有柴炭归范家所有,朱家所有银子补偿范直重损失,因所有财产不足以赔偿范直重之损失,朱家男性充军800里,女性卖到青楼为妓。
? ? ? ? ? ? ? ? ?###六十八
? ? 朱家的隆庆柴行也是睦州城数一数二的百年老店,店面在西门街,祖上一直口碑很好,到了朱时来手里就不按规矩做事了。买家都不傻知道货比三家,因此朱家的生意越做越差。不思自家原因反而怪人家比他能干出于嫉妒做出不可挽回的蠢事那叫咎由自取。
? ? 直重摘下了百年老店“隆庆柴行”的牌匾,换上了知府张大人题写的“范公柴炭商行”新匾,在农历廿四那天重新开张。前来贺喜的人络绎不绝,睦州城里有头有脑的都来了,知府的到来更为商行的名号增添分量。
? ? 直重还是用徐墨岩当掌柜,徐掌柜感激涕零,自愿罚薪一年,直重说就扣两个月薪水作为惩戒。马脸是一把鼻涕一把脸的求直重不要开了他,哪怕不要工钱给碗饭吃也行。直重想这样的光棍到了四山里算不定又会犯下啥事,但不惩罚又怕下次还得松懈因此重罚他半年薪水,马脸是千谢万谢的在地上磕头。心想,只要老板不赶我走以后存了银子还可以去找小桃红,嘿嘿!其实小杏花也不错,只是太贵了点,张寡妇几个铜钱就能搞定。
? ??由于朱家没有参加范家的统筹歙州购货,库存的柴炭并不多,质量也是次于范家的柴炭,直重不想以次充好的卖,将朱家所有的柴炭按范家原来价格的七折卖,两三天时间货物告罄。
? ? 到了年底店里的伙计都已结算薪金回家了,只留下徐掌柜夫妇和马脸。这里的店铺比西湖边的宽敞多了,后面除了几间大仓库还有几间供人居住的屋子,徐婶说他们两口子和马脸就住店铺里了,范家再不能出乱子了。
? ? 安排好这里的一切,方起先、禾子、直重带着祭品前往乌龙山墓地祭祀霁儿和夏荷,在坟前烧了许多的纸钱,告知霁儿明天就要离开睦州回老家过年了。坟山回来已近傍晚,三人去往睦州府和知府告别,知府又留他们吃了晚饭,蕙儿见是心上人方公子来了喜上眉梢又是煮茶又是亲手烧菜的,看得禾子一愣一愣的,心想,这大小姐做事可真大方这样露骨我可做不出来,不过真有这样的嫂子才好呢!
? ? 方公子还是要直重坐轿子回家,直重笑着说:“我身体已经恢复了哪能再像个娘们儿坐轿?”看一眼禾子觉得说得不妥脸一下红了,“我还是骑马回家吧,跟你有个伴。”
? ? 两头一红一白的高头大马,禾子趁着一乘小轿,后面还有两个挑夫挑着睦州城置办的年货,一行人等行走在大狼坞山垅里。
? ? 到了塔塔岭的隘口,直重和方起先从挑夫的担子里拿出些糕点准备上白崖寺给方丈,禾子留在轿子上等他们下来。方丈见直重精神焕发知道事情已经解决,可喜的是直重的身体已经完全的恢复。直重感谢方丈的数次救命之恩,还有留出寺舍置办四山书院。方丈道:“佛渡有缘人,这是前世就命中注定的。哈哈哈------”大家约好元宵后再见!
? ? 一行人到了坞口,直重该和兄妹俩分手了心中有些不忍,“一年多来承蒙方兄的大力鼎助,大恩不言谢!”方公子说:“我们俩是啥关系,不必文绉绉肉麻了,要谢还是谢谢我妹吧!”禾子在轿中出来了,“哥的脸皮真厚,哪有人自个讨谢的?”范直重赶紧的双手作揖对着禾子说:“禾子姑娘,小生这厢有礼了!”禾子原想听着范公子是如何夸她的,没想到一向正儿八经的范公子会来这一手,连方公子也料想不到,一时间仿佛空气也凝固了,接着是禾子“咯咯咯”笑弯了腰,方公子是拍着大腿狂笑,“范老弟呀范老弟,结识快两年了没想到你还有怎么幽默的一面,想不到呀,哈哈哈!”直重也为自己的幽默弄笑了。
? ? ? ? ? ? ? ? ? ? ?###六十九
? ? 自从外公鲍大去世霁儿、大妈走了家里只留下一个老妈子了,冬梅二妈真为这个家操碎了心,直重到家,家里祭祀的三牲祭品二妈早已准备完妥。除夕日上午,直重亲自挑着箧盒来到弼祖堂范家祠堂,正中悬挂着曾祖范文正公的真容画像,供桌上供着父亲范正路的灵牌,直重虔诚祭祀,愿曾祖保佑上竺坞范氏子孙满堂、进士及第、高官厚禄。祭毕,又挑着箧盒攀登在村后高山的山坡上祭祀自己的母亲鲍雅儿。
? ? 除夕夜,家里屋外灯笼一片亮堂,菜还是往年那么多,酒还是往年的缸米黄,碗筷也还是往年的那样多,但座位上的人却少了三个。直重触景生情,对着冬梅喊了声:“二娘!”便压抑着声音哭了。冬梅强压着心中的悲伤,她是长辈直重毕竟还是个孩子,“重儿,事情过去了不要悲伤,外公走了往后你就是家中的顶梁柱了,霁儿知道你是这般的爱她她在那边也会欣慰的。霁儿有大娘陪着不会寂寞,你自己保重身体。”直重重重地点了点头。
? ? 看着立在一旁服侍自己的老妈子直重站起来一定要她坐下,“王奶奶一年到头辛苦了,自我懂事起就记得您在我们家了,今天我们一家人不分尊卑就坐在一起吃团圆饭,您老年纪最大就坐在上横头。”王奶奶惶恐想挣脱早已被直重按坐在上横头的太师椅上。
? ? 清口方家,两兄妹对斟对酌互打着乐趣。禾子对着方起先说:“知府家的千金对你蛮有意思的,八成看上你了吧?”“不,不是,是我看上了她,怕,怕门不当户不对。”方公子喝多了大舌头了。“要是父母在就好了,我们家比他家要高一截。”“此一时彼一时,我,我要为方家重振家声!”“对的,哥后年去京城中个进士获个状元郎当皇上的驸马。”“我不当驸马,‘伴君如伴虎’,我就要蕙儿!”“不知道那时蕙儿会不会已经进入哪个郎君的怀抱?”“不会,应该不会,我自信!”禾子想,看来哥真的喝多了。
? ? 睦州知府一家人坐在桌子上,知府说:“兵部尚书黄文友又来信保媒了,说公子是工部尚书的三儿子,名字叫------”“我不听,我不听。”蕙儿一听保媒的事就急。“你也老大不小了,人家十七岁的女孩子早就嫁人了,难道你想在家做老姑娘?”夫人真的有点急,过了这晚明天就是十八岁了。蕙儿双手摇着娘的胳膊说:“娘,女儿肯定是要嫁人的,但我不想嫁个不认识的人呀?”知府说:“你是知府家的千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况且我们又是三年两头的搬家你能接触谁认识谁?”愣了一下,知府用一个手指点着蕙儿说:“哦!我明白了,你老实交代,是看上范直重了还是方起先了?”一朵红晕飞向蕙儿的脸庞,“娘,听爹乱说!”
? ? 说实在话知府对两个人都满意,直重智慧敦厚,起先聪明俊逸,才智不分上下,直重为宰相之后更是名满天下的文正公后裔,起先家世也不差,父亲状元出生六省巡抚也是显赫的名门之后,简直不分仲伯。任长相也是各有千秋只看青菜萝卜各人所爱了。知府自嘲道:“姻缘本是前世定,由命吧!”
? ??大年初二,直重骑马去了方公子家拜年,禾子已经和直重相处了一段时间不再忸怩,大方地为直重和哥煮茶聊天,又下厨为他们做下酒菜。天南地北地一顿瞎聊,最后聊到正题,准备明天一起去香溪拜见范文渊老师。这顿酒一直喝到太阳挂在西边的山头上双方才依依惜别,错了,是三方不忍分别。
? ? 初三的一大早范文渊门上就来了两位骑马的俊俏后生,范文渊一眼就认出来了,“族亲来的好早!”直重和起先双双跪下行大礼,“祝老师福寿安康!”范文渊拉两位起来。范文渊与两位接触时间虽不长但影响深刻,两位才思敏捷,博学多才,学富五车,融会贯通,特别得到范文渊的点拨见识更是独特。师徒相见甚欢,把酒聊天促膝相谈,当直重要求范文渊举荐两位先生去白崖寺四山书院授学,范文渊沉吟片刻举荐了婺州的白云子和处州的张处仁,直重当然信得过老师,范文渊表示有空会亲自去四山书院讲学,直重感激不尽。?
? ? 晚霞映红了香溪,师生挥手道别!策马扬鞭数十里到了清口已是暮色霭霭,禾子已在村口张望多时,直重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失去了霁儿上竺坞没了牵挂,加上一天的劳累奔波确实累了,这一晚直重住在了方起先家。
? ? ? ? ? ? ? ? ? ? ? ###七十
? ? 过了元宵节,直重赴婺州请来了白先生,赴处州请来了张先生。因有范文渊亲笔信加上范文正公是两位德高望重的先生的崇拜偶像,而直重又是范公后人,所以两位先生欣然前来。到了白崖寺,见此地景色优美环境幽静正是读书好去处。
? ? 还有两年多就是大比之年,方启先在四山书院一面配合两位老师授学一面自己用功读书,常常夜深半更还油灯未息。直重在学生中弘扬“忧乐思想”和灌输“忠恕”理念,为维护书院的正常运转不得不抽出部分精力经营商行。
? ? 大洋埠仓库储存的部分柴炭大多来自四山里的优质产品,这部分柴炭原来计划是在春季万木抽青不宜砍伐柴火时应急之用。范公柴炭商行被一把火烧了原先的茂盛柴炭行又库存不多,新的范公柴炭商行“无米可炊”了。直重雇帆船将这些柴炭运往睦州销售。
? ? 范家缺少柴炭销售的消息传到了四山里,老秀才徐文杰动员大家将家中的柴炭先拿出来卖给范家,山里人上山随便捡捡也能搞上烧饭的柴火。徐婶还特地回了一趟四山里在家里开了个动员会,“在青黄不接的季节里四山里人家眼看就要饿死人了,是范家大仁大义将大把的银子施舍给大家,扪心自问,我们四山里谁家没有得到过范家的恩惠?如今范家有难难道我们四山里人就看着不管吗?”“不能,不能!”大家一致认为。
? ? 老秀才说:“别看每家每户能拿出的柴炭并不多,但‘聚沙能成塔,滴水能成河’,四山里的柴炭堆在一起就是一座山!”大家的热情很高,约定第二天一早挑柴背炭走大狼坞去睦州。
? ? 从四山里走大狼坞去睦州要翻越几座山岗,走过几条峡谷,一趟有五六十多里路。为了能当日赶回村民们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光出发,火红的火把映红了山垅,像一条火龙在游动。
? ? 等到了南峰塔下的渡口,船老大看着好几百人的队伍要过渡喜得嘴巴合不拢了,“发财了,发财了!看来今天是财神爷驾到了!”
? ? 过一渡连人带货只能二十来个,先过的人在徐婶的带领下来到西门街范公柴炭商行,徐墨岩望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这怎么回事?”徐婶笑着说:“他们走了老半天的路草鞋都已经换了好几双,你还让他们挑着担站着嫌不累?赶紧带他们进仓库去。”马脸赶紧的领着大伙望后院走,徐婶又去码头迎接第二渡的人了。
? ? 直重刚从知府那里回来见着一帮人挑着柴背着炭往仓库走,忙拉着徐掌柜问:“这是咋回事呀?”掌柜的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听贱内说乡民自发的是四山里人的一点心意。”直重似懂非懂忙跟着去仓库,二十几个小伙正卸下肩背上的柴炭坐在地上休息。直重似乎一下子明白过来了,拉着老秀才的手含着眼泪说:“老秀才,直重何德何能让您老吃许多的苦为我运柴送炭?”老秀才说:“比起您的大恩大德,我就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呀!”直重望着一双双稚嫩的眼睛,“多好的乡亲啊!”对着正在忙绿的马脸说:“快去掌柜的那里拿来纸笔叫老秀才把各家的名字和柴炭的数目记下来。”老秀才说:“太多了人家记不下来喽!”正说着二渡的人员又挑着柴炭进来了。
? ? 直重招呼大家,“地上凉,我们一起去街上的饭店吃饭。”老秀才说:“恐怕街上没有这么大的饭店嘞,我们有好几百号人哩!”老秀才把前几天大伙的决定说给了直重听,直重一股暖流传遍全身,对着马脸说:“状元楼、清心饭庄、德胜楼、潇洒饭庄全包了,坐不下给我开流水席,饭菜管饱,酒水管够!”“好嘞!”马脸带着先到的人快速离去。
? ? 有了大洋埠库存的柴炭加上四山里村民送的大概能挨到柴火的砍伐季了,直重去掉了一桩大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