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完电话,她本来想下床走走,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就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休息。
听着窗边稀稀疏疏的被风吹动枝丫的声音,她头一次在这几天里感到些许舒服与安逸。
乔鸣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吕璐靠着床背睡着了,轻轻地打着酣,胸脯还随着呼吸细微的起伏着。
他将饭菜放到客厅的饭桌上,手指扣着领带漫不经心地扯开,领口微敞,松松垮垮的挂在脖颈,露出精致的锁骨。
乔鸣没去叫醒吕璐,他从客厅里搬了把椅子,在她床边坐着。他拿起昨天吕璐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他的那本《波峰与波谷》,其实他对于历史书研究颇深,多数看得都是那些晦涩难懂的英文原作。
虽然乔鸣没去读大学,但是该懂的一点都没落下,念得书也比一般人多而杂。要说乔鸣没什么文化程度这种话,也就只有吕璐当了真。
他就喜欢吕璐的憨傻。
说什么都会当真的傻劲儿。
说些通俗点的,吕璐有点缺心眼,一根筋。
可架不住他就是喜欢。
他翻了两三页,粗略地了解了内容,是讲秦汉至魏晋南北朝时期,中国官僚政治制度的发展历程,对三省制也有极具洞见的见解。
乔鸣看书快,真看进去了,也是一个钟头不到的时间,他便看完了这本书。他将书放回原处,然后用手支着脑袋,略微歪头,目光就停到了吕璐的身上。
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自红,眉是弯弯柳眉。
睡着的时候,睫毛像黑翼蝴蝶般轻轻颤抖,嘴巴无意识的动了动,偶尔会发出无音节的梦呓。
他的吕璐真他妈的好看啊。
越看越入迷,视线全被那张红红的嘴给吸引过去了。
想想,他以前每一个青春期的夜晚,做过的每一个梦,吕璐通通都出现在他梦里,场景有在学校教室里的,有在他家的饭桌上,有在梳妆台上,有在学校操场草地上的,当然出现次数最多的是在他的那张大床上。
醉生梦死,沉湎淫逸。
他差点以为那段时间自己就要猝死在床上了。
夜晚美梦糜烂,白天他还得忍住不去跟吕璐搭话。
难到死。
乔鸣摸了摸吕璐的略显红肿的眼皮,他能感受到手指尖的眼球不安的转动,他眼眸微沉,指尖顺着眼皮往下,秀挺的鼻梁,红润的唇,再到白皙的颈,缓缓移动。
他那双被刘海的阴影遮盖住的桃花眼闪过一丝危险的狂热和执念,像一个隐君子一般,在她的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
吕璐睡得沉,皱着眉头,嘴里含含糊糊地嘟囔,小小的挣扎了一下,又不动了。
“快点喜欢我吧。”
“不然,我就要忍不住了。”
乔鸣又坐回椅子上,歪头看她。
等吕璐醒过来的时候,接近于下午的三点,她睡得恍惚,连眼眶里都流出点眼泪水,本就哭过红肿的眼皮一有眼泪流出,就火辣辣的疼。
临近黄昏的总是阴沉沉的,散雾弥漫大地,斜阳余晖返照山光水色,交织成一幅飘动着的画面,瑰丽无比。
她就看见乔鸣笑眯眯地看着她,一只手抵着下巴,眼神专注,吕璐没想好该怎么面对眼前这人,有点慌乱的,移开视线,“什么时候来的?”
乔鸣眨眨眼,说谎话面不改色,心不跳,“刚刚。”
他问她,“眼睛有没有好点?”
吕璐吸了吸鼻子,感觉自己的脖子有点疼,她伸出手去摸了摸,皮肤是平滑的,没有起什么小疙瘩,就是略微的酸疼,她没想太多,可能是自己睡的姿势不对,落了枕。
既然别人表示出了对她的关心,她总得有所回应,这也是吕璐一直以来的教养,即使吕璐不知道能对他说什么,她点点头,“还好,一点点疼。”
吕璐揭开被子,起身,没找到原先摆在地上的拖鞋,她皱了皱眉,本想直接光脚下地,左腿伸了出去,却被男人俯身弯曲,紧紧的箍住肩膀让人动弹不得,高大的阴影给人在视觉上就造成了强大的冲击感和压迫感。
他直接把吕璐的脚放在他的掌心上,吕璐的脚心有点凉,形状并不算上十分小巧圆润,但是脚背肤白。是那种丰腴的白。
她吓了一跳,连忙要把脚缩回去。
乔鸣出声:“别动。”
吕璐僵住了,半晌才喏喏出声:“我嘴巴苦,要去洗手间……”
他看着她,吕璐脸上看不出撒谎的样子。
乔鸣两道去入鬓的剑眉挑了挑,一双接近魅惑的桃花眼,敛去昨天的阴暗,添了几分人畜无害,视线每移动,眼底便是流光溢转,好看极了。
他忽然借势拦腰将吕璐抱起,吕璐下意识环住了他的脖子,“啊……”她叫了一下,用指甲掐住了他肩膀上的肉,却发现乔鸣抱着自己去了卫生间。
“脚受凉了,你生大病,我还得往里面贴钱。”他眉眼轻佻起来,眼底总是多情的。
“我穷的不行。”见吕璐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乔鸣心情很好,笑嘻嘻的。
浴室内的洗漱台。
卫生间有一双男士毛绒拖鞋,乔鸣才让吕璐下地。
打开龙头,水涌了出来,一个玻璃杯盛进半杯水,吕璐灌了一大口,然后仰起头咕噜咕噜地漱着喉咙,把水吐掉再反复几次,直到嘴里的苦味被冲淡。
吕璐怕苦,她皱着鼻子,掐着喉咙咳几下,然后刷了牙,才觉得嘴巴清爽起来,有淡淡的薄荷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