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2)

与他所料想的不同的是,邢北都的面上一片平静。

他了无情绪,仿佛一台精密的机械,僵硬地计算着车行的最佳路径。

越过第一段宽敞的直道之后,紧接着道路便极速收缩,宛如口袋收紧,车道从最初的八车道直接拢得仅剩两道。

邢北都开的极快,与开着最好的跑车的光头一同跑在车队的最前方。

光头心中猛跳,他仗着自己的车好,这才能一马当先地甩掉其他车手,而现在邢北都仅仅开着一辆比他的跑车性能差上一个阶梯的车,强行与他并行,让光头惊疑不定。

这富家少爷……不会是真有两把刷子的车手吧!?

就在光头暗自揣测之际,邢北都突然加快了速度,眼看着就要提前过弯,第一个冲入收紧的车道口了

光头心下一惊,如果让邢北都抢先过弯,那对方势必会放大优势,将他远远地甩在后面。可倘若自己抢先进入赛道,那就完全可以霸占在两车道交接的位置,让后面的车无法超车!

如此想着,光头狞笑,突然加快了车速,直勾勾地朝着邢北都的车尾撞去!他的车经过了特殊改造,车头坚硬无比,一但撞上前面的车,就会直接将其车尾撞垮!

地下车场没有法律与规则可言,在这里,谁的拳头更硬,那谁就是王法!

而就在光头想要袭击邢北都时,开在前面的邢北都却仿佛早已注意到了光头的企图,竟稍稍放缓了车速,并朝着旁侧偏移了位置。

光头还以为邢北都怂了,当即便不屑地撇了撇嘴,暗道小少爷们果然是贪生怕死之辈,便轰了油门,准备超车邢北都!

一减速,一加速,两车终于并行。

开着车的邢北都漠然瞥着想要超过他的光头,忽然冷笑了一声。

他的车猛然侧滑,直接硬碰硬地撞去了光头的跑车!

光头登时吓了一跳,被这么猛撞一下,他的车旋即打滑,手中的方向盘也狂偏了起来。

他想偷袭邢北都,那邢北都就礼尚往来,光明正大地撞他!

被邢北都这么一耽搁,光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稳住了方向盘,而邢北都早已趁机甩掉了他,冲在了车队最前方。光头咬牙,刚想重新加速追上去,却猛地发现跑车又震了一下。

有后来的车手落井下石,见光头的车被邢北都的车撞了个趔趄,便见机行事,给光头补了一刀!

光头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邢北都绝尘而去。

数十分钟的车程之后,邢北都抢先过线,拔得头筹!

车场中一片死寂,赌客们难以置信地望着缓缓下车的邢北都,根本没想到这一次的博弈会大爆冷门,由这么个清俊的青年拿下胜利。

鸦雀无声的车场中,却只有一人放肆地笑着。

陆执笑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他眸光闪动,三步并两步地冲向了从车上走出来的邢北都。对方脸的面容依旧冷淡如水,但在陆执眼中,这份冷淡却勾得他燃烧沸腾!

“陆少?”见陆执冲了过来,邢北都礼节性地出声问询。

“北都,你真的太超乎我的想象了,”陆执目光如炬地盯着他,“我从未遇到过一个像你一样,能把我的兴趣全部点燃的人。和我在一起,做我陆执的人,我能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邢北都:“……”这人又在犯什么神经病?

第29章

不待邢北都回应, 陆执旋即又补上了一句:“北都,别拒绝我。即使你说你自己对娱乐圈没兴趣, 那也可以去做别的, 怎么样?想去当世界顶尖的职业赛车手么?”

“职业车手就免谈吧, ”邢北都把手揣进裤兜,“地下赛车开得久了,我都忘了正规比赛的规则了, 去开正规比赛,怕是第一天就要被注销资格禁赛。”

他有些散漫, 非正常的生活过得久了, 他早已忘记一切正常人该有的欲念。

财、色、名、利……邢北都对一切都兴致缺缺,唯有在赛道之上, 又或是与人斗殴,肾上腺素狂飙的时候,才稍微能让他兴奋一些。

像个有喜有怒的正常人, 而不是冷冰冰的机械。

身后时不时传来的赌客们的叫骂, 让邢北都恍惚间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处暗无天日的地下禁区。

然而来这里赌车的人到底与曾经的地下车场的赌客不同,即便是输了,也顶多谩骂两句,不会像地下车场的赌客一样, 心怀不甘, 在比赛结束之后寻衅滋事, 雇佣打手虐打车手以示报复。

邢北都和他的父亲是地下车场庄家手里的暗桩, 平素身份上不了台面。

因此那些输光了一切的赌徒们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 只当他们是寻常车手,便在失败之后疯狂迁怒报复。

邢北都的一身物力都是从父亲那儿学来的,和赛车一样,只要经过精密计算,便能得出最快路径,打架时只要盯紧要害,便能以少打多。

小时候他就看着父亲在赛场上与车手们搏命,下场后又与疯狂的赌客们厮斗。

彼时父亲的拳脚功夫不算顶尖,那些来滋事的赌客们要是人数多了些,亦或者是会些配合,便能在他身上留下不少淤青伤痕。

虽然事后车场的庄家也会派人来料理后事,教训那帮毫无风度可言的赌徒,但他们对车场的庄家而言只是敛财的工具。只要不死,还能继续开车,那被打成什么样都无伤大雅,因此,他的父亲免不了要受些皮肉之苦。

后来邢北都长大了一些,坐在驾驶座上脚够得到油门了,便跟在父亲身后学车,在赌徒们滋事时,也帮着父亲对付那些走上末路的家伙,父亲受伤的次数才肉眼可见地少了起来。

不过有时也会翻车,碰上硬茬子。

邢北都还记得有一次输给父亲的车手是个欠了高利贷的赌徒,抵押了自己的女儿做了最后的一笔赌资,妄想靠着在赌车场上获胜赢取奖金,将以往的欠债偿还干净。

只是那次的赛车仍旧是他父亲赢了,那赌徒失去了全部,拍拍屁股便偷渡去了国外,妄图东山再起,而他那可怜的女儿便被车场的庄家直接收来做了禁区赌场里的小姐。

那姑娘有个相好,据说是个打泰拳的,找到邢北都的父亲后便将一切过错甩到了他父亲头上,不由分说地便动了手。

那一次是他父亲来车场之后伤得最重的一次,看着蜷缩在病床之上的父亲,彼时尚且年幼的邢北都也不知是该怨庄家还是该怨那个失去了心爱之人的拳手。

他只知道,必须变强,强到足以击败任何人才能够在车场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