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嗣昌也有些憋屈地回答:“臣遵旨。”
等二人走后,崇祯问王承恩:“王伴伴,整件事你都听在耳中,有什么看法?”在他看来,太监是自己的家奴,不可能有二心,比文臣武将更可靠,看事情也更客观,听听他的看法,或许能有什么启发也不一定。
王承恩谨慎地回答:“万岁爷,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杨大人这议和一事看着总不靠谱,鞑子若是有入关的实力,又怎么会真心和大明议和……”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崇祯不满地打断他,“就说关于夏天南的事。”
王承恩低下头,“是是是,奴婢多嘴。”他梳理了一下思路,斟词酌句地说:“俗话说‘文官爱财,武馆怕死’,不管是杨大人还是夏总兵,都有各自的心思。奴婢觉得吧,议和之事事关重大,而夏总兵以下犯上也太过骇人听闻,两件事交织在一起,万岁爷不该听这两人任何一人的一面之词,除了派温阁老参与其中,还可以从宫中派一名中使……”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崇祯如梦初醒,“你说的很有道理,就从司礼监抽调一人旁听。地位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就找一个资历稍浅的随堂太监吧!另外,传骆养性来,锦衣卫也要暗中盯着……”
虽然他很欣赏杨嗣昌的才能,对打仗厉害却张扬跋扈的夏天南则是又爱又恨,可是作为自己的臣子,都不能以个人好恶来判断,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辅之以适当的手段制衡拿捏也是一种帝王心术。
温体仁回到府中后,立刻安排人去军营通知夏天南,晚上在城南的一家青楼共商要事。既然皇帝安排自己参与商谈,那么就要与夏天南商量好对付杨嗣昌的对策,才能最大程度发挥自己这个“内应”的作用。而在这个敏感时期,在家中接待夏天南已经不合适了,明里暗里肯定有不少眼睛盯着夏天南,出入自己府邸肯定会暴露两人的关系,所以选在距离温府较远的地方见面。
夏天南自然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接到通知后就带着几个人乔装打扮了一番,等到天黑之后,悄悄溜出了军营。
他前脚刚走,一大群人就风风火火进了军营,魏连横正带着士兵们结束了每日例行的操练准备回营,又看见这大群人想闯进夏天南所住的地方,上前喝问:“站住,什么人擅闯我琼海军营地?”
为首一人大声回答:“可是魏团长?是我啊!”
魏连横借着灯笼昏暗的光线一看,居然是黄猛甲,他连忙上前问:“猛甲,原来是你,这段时间你到底在何处,怎么不回来呢?”
黄猛甲叹气道:“说来话长,兵部的杨嗣昌千方百计阻止我出城,还想找由头阴我,幸好首辅暗中护着,将我们安置在一处安全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