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2 / 2)

孟呈予站在高她一层的正上方,漫不经心地靠到墙上,依旧是那句话,“自己上来。”

宋晨晨踢了踢地板,终于接受孟呈予不会下来的现实,她咬着牙,一鼓作气,踩着十二层楼梯到孟呈予跟前。

孟呈予赞许性地点头,“这不是上来了吗?”

“继续。”

“我不,”宋晨晨及时抱住他,像只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脖子上,“背我上去,我累了。”

“才一层,你就累了?”

“对。”

孟呈予低头看她,“不行,继续。”

“我真的累了!”生怕他感觉不出来,宋晨晨故意加重喘息。

“宋晨晨,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懒呢?”孟呈予掰开挂在他脖子上的两只手臂,“继续。”

宋晨晨十指相扣,牢牢地把重心都放到他身上,义正言辞道:“我不管,背我上去。”

“那就抱着吧。”孟呈予伸长了脖子,大方地让她抱着。

“我真的累了嘛,一点也不想动,你抱我上去。”

两人对视着,对身旁经过的人无动于衷。

孟呈予手臂动了下,“你怎么那么倔?”

宋晨晨气势汹汹地盯着他,一副势在必行的样子。

孟呈予终于拗不过她。

“下不为例。”他转过身,让宋晨晨趴到他背上。

耳边传来她几声得意地笑,他心中的无奈又多了几分。

“你还能再懒一点吗?”

宋晨晨不理他,依稀感觉到轻轻隆起的小腹,她拱起了腰,趴在他背上闭目养神。

“现在就这么懒,以后怎么办?”

宋晨晨安静两秒,回道:“有你不就行了。”

孟呈予差点没踩准楼梯,调整好呼吸后继续上楼。像是自言自语,他说,“也是,有我呢。”

宋晨晨问他,“我什么时候出院啊?”

“等全身的检查结果出来就走。”

“什么时候出来?”

“明天。”他说,一边把人放到病床上。

“晨晨。”孟呈予忽然一脸神秘莫测地看看她。

“干嘛。”她提高了警惕。

“过来一点。”

他压低了声音音量,像是要讲什么重大秘密。

“干嘛?”她凑近他。

“再过来一点。”

宋晨晨侧耳凑到他嘴边,她也压低了音量,“说吧。”

“四周年快乐。”

一月八号是他们定下的在一起的纪念日,是在同居后的某一天临时决定的。

她忘了好几次。

“礼物呢?”宋晨晨伸出手。

孟呈予从裤袋掏了回,在她的期待下,给她戴上了一块黑色手表。

“这是什么?”她承认,晃着手腕那块黑乎乎的东西,期待值下降了百分之八十。

“运动手表。”

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她表情都凉了。

孟呈予全然当做她很满意这个礼物,说道,“我的礼物呢?你又忘了吧?”

他憋了一天都没提醒她,为的就是这一刻。

“算了,你记性一直差。”他自顾自怜,整个受害者的样子。

就是想让她愧疚,宋晨晨一眼戳穿了他的心思。

好在她早有准备。

宋晨晨拿开枕头,再从床垫底下,抽出一张白色的木质相框,将其躲在身后。

孟呈予不相信,眼睛却明显地发亮了,“什么?”

“你不是说我忘了吗,不给你了。”

“是我不好,不该误解你,”孟呈予蠢蠢欲动地看着她身后,“什么东西?给我看看。”

宋晨晨傲娇地让他等了好一会,才把东西拿出来。

一只白猫一只金色狗的照片。

照片是她打电话让江蓝拍的,江蓝他拍照技术不行。拿到照片后,她修图修了好久,才勉强对照片满意。

右下角,是她手写的“孟呈予和宋晨晨在一起四周年纪念”。

其实很土,她写完自个一阵恶寒。

不过,孟呈予是没资格挑的,有就不错了。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孟呈予惊讶又欣喜地看着她。

“你管我!还有。”宋晨晨从床柜里的最深处拿出手工雕塑,一猫一狗,表情祥和地相互依偎在一起。

这也是江蓝做的,好在他手工还不错,质感很好。

“虽然大部分是江蓝做的,”她决定提一提江蓝这个功臣,不忘往脸上贴金,“但是颜色是我上的,好看吧?白色很难上的,一不注意……”

她话没说完,嘴唇就被堵住了。

孟呈予吻了她好长一段时间才肯放开,“好看,”他说,“你做的都好看。”

宋晨晨抿了下嘴,“算你识相。”

她又问,“喜欢吗?”

“喜欢,很喜欢。”孟呈予把雕像抓在手里,“你送什么都喜欢。”

宋筱筱不知跑哪去了,快睡觉的时候才回来。

“要不你回家睡吧。”宋晨晨提醒她,“我明天就出院了。”

“……你不早说?”宋筱筱站在原地,狠狠咬了口水果。

宋晨晨语噎。

孟呈予已经展开了宋筱筱睡的折叠床。

宋筱筱一屁股坐上去,“让你换间宽敞的病房,偏偏来这挤,不嫌闷?”

“你以为我是你啊?娇生惯养。”

“哟,宋大小姐最节俭了,跟祖母似的,花多一分钱,哟哟地叫。”

宋晨晨气不过,想了会儿,回击道,“我有老公,也不像某人,不知道想单身到什么时候。”

“催婚”如同一道天雷从天而降,轰隆隆地劈在她头上。宋筱筱堵上耳朵,“你赢了。”

两人一来二去地斗嘴,一个护士领着一张单子过来。

“四号床。”

孟呈予抬起头。

“家属跟我去缴费吧,两万这样。”

“我先去交钱,一会回来。”孟呈予给宋晨晨盖好被子。

“好。”

孟呈予跟着护士走在阴暗而安静的走廊,一步步规律的脚步声响起。

孟呈予很清楚缴费处在一楼大厅。夜晚十点,他跟着护士来到了三楼。

护士替他开门,“进来吧。”

写着科室名字的牌子清清楚楚地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