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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呈予安静下来,等宋晨晨回答,或是敞开心扉。

一道门已经摆在眼前,等着他拿到钥匙。

孟呈予低声哄道,“你想要什么?在担忧什么,都跟我说说。”

“挺好的,都挺好的,”宋晨晨抹了抹泪,话锋一转,意图停止这个话题,“我不好,整天胡言乱语,说了什么自己都不记得。我们回去吧?”

车子稳稳地停在路边树荫下,孟呈予揽着她,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开车的趋势。车内很暗,通过透过玻璃窗照进来的路灯和方向盘的按键灯光,她勉强能看清他的脸。

“你是觉得我假吗?所以你不愿意结婚,不愿意和我度蜜月,即使结了婚,依然不肯放下心里对我的防备,是吗?”他继续道,“为什么呢?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我知道一开始你对我没感觉,那现在呢?我们在一起快五年了,你也接受了我,我现在想问你,我到底哪里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让你这么怕我,始终对我有防心?”

“因为,你太好了,哪里都好,”她仰了仰头,正好对上他的眼睛,急忙闪烁地移开视线,眨着眼稀释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好到我越来越没有办法离开你,没有办法不依赖你,脆弱地把自己全部依靠到你身上。我怕你嫌重,有一天累了就走了,这样,我就会摔得很惨,一辈子都在不停地摔跟头,就是因为太在乎,重感情。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控制好自己,虽然我总是控制不住情绪,但我知道,我越来越在乎你了,很在乎很在乎,好像没有办法失去你。”

她把心里肉麻的话倾吐出来,比想象中的简单,说完后,也比想象的更难为情,身上的保护壳不见了,因为不习惯而产生的恐惧感扑面而来,却也如释重负,因为她卸下了防备,完完全全地选择相信他。

“晨晨,我不是一直在这吗,我保证永远不会离开。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你可以尽管放心的依靠我,我们不已经是夫妻吗?这辈子注定互相搀扶到老,谁也不能分开我们,甚至死亡也不能。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你受欺负,不会让你委屈、失望,不会让你摔跟头。所以,尽管放心靠过来吧,孟呈予的怀抱永远向你敞开。”

“真的吗?”她自言自语道,“结了婚可能离婚,即使是夫妻,大难临头也各自飞,不是吗?何况现在诱惑那么大,你怎么保证?”

“那你想我要什么保证?只要你开口。”

“你以后能不能不要那么忙?我不想隔着手机屏幕见你,也不想你总是在半夜的时候拖着行李箱回家。我们的生活已经很好了……”她长叹一声,大度道,“如果你的事业真那么重要,当我没说,反正我什么也不懂。”

孟呈予没有一丝犹豫,“我答应你,以后把出差的工作都推掉。”

她继续说,“那也不要去健身房,家那么大,不能在家里锻炼吗?非要到外面去,人那么多,还那么远。”

“好,不去。”孟呈予继续妥协。

“还有……宠物店太远了,你少去,去也要报备。”

“好——”

“还有还有,我有时候回家是想自己一个人待着,你不要跟过来……不想你拿着我家钥匙,还我。”

孟呈予迟疑了,接受得很勉强,“我尽量不打扰你,钥匙以后再说。”

“还有……”宋晨晨逐渐平息了心情,“你不要老是绷着一张脸,老是很严肃的样子,我不喜欢。”

孟呈予无奈地勾勾嘴角,“好,我答应你。你心里到底藏了多少?还有呢?”

“暂时就是这些。”

“还哭吗?”他用袖子抹掉她脸上的泪,“妆都哭花了。”

孟呈予道,“那我们回去了,回去早点休息。”

他们回去的路上,一路畅通无阻,车子罕见的顺畅行驶在城市道路上。夜深了,街景飞快地在她的眼底滑走,抓不住一幅清楚的画面,只留下模糊的光,心里却因此无比的沉静与祥和。

大概是新的一年要来了,又是新的开始。

孟呈予背她上楼梯。她将脑袋靠在他肩头上,小声说,“……还有,二十岁也好,三十岁也好,四十岁也好,我也不喜欢你和别的女生交集太密,很不喜欢……筱筱也不行。”

孟呈予的脚步很明显地停滞了下,背稳后又继续上楼,“我记住了,我会注意的。不多看除了你以外的女人多一眼,不和除了你以外的女人多说一句话,手机里删掉除了你以外的所有女人,宋筱筱也不例外。”

“……”

……

大年初一的时候是星期六,宋筱筱购置了一箱的年货,一大半零食。

因为医生说修养的时候需要忌口,宋晨晨什么也不能吃,眼巴巴看着那箱零食,想着等他们都不在的时候偷吃几包,等了好几天没等到这个机会,却等来了药,既要口服又要输液,一套流程走完,她吐的昏天黑地,奄奄一息地靠在床边,什么也吃不下了。

宋晨晨缓慢地呼着吸,她平时就不细心,住院的期间又有孟呈予全程的照料,每天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听他的。可她再马虎,也该渐渐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无论是自己的身体,还是一个多月的治疗。

她想要细想,严重的反胃又夺走了思考能力,吐完无力地躺回去,甚至闻到咽喉里隐约的血腥,难受完全占据了大脑,孟呈予的安慰也听不见了。

宋晨晨知道他就在旁边,她闭着眼,张口都变得虚弱,“我想回家,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很快了,等你休息够了我们就回去。”孟呈予牢牢握她的手尽管没有任何作用,他都想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很快就能回去了。”

“你每天都这么说……你说实话,我到底怎么了?”

宋筱筱在简单地布置房间,听到这话,立刻上前插话,“没别的,你就是身体虚,药物反应大了点。我保证,你的病不出两周就完全痊愈了。”

宋晨晨皱眉,疑心反问,“我有什么病?”

宋筱筱暗暗咬住舌头,她忘了和孟呈予约定好的说辞,说她姐是在医院修养,观察术后情况了。

她咂舌,“你住太久我给忘了,不好意思哈,你没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