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问一听就急了:“让我看着有什么关系?”
护士微笑停下来,等待陆铮的表态。陆铮无奈的摇头:“那就在这儿吧。”
等陆铮真要在护士面前脱衣服了,素问心里又不是滋味了。自己的男人,尤其是这么奇货可居的优良品种,当然舍不得跟人共享。
眼看陆铮就要把里面的军衬也脱下来,她忽然叫:“等一下……我帮你上药不行吗?”
护士就差忍着没笑出声了。陆铮也失笑,回头揉揉她的发心:“别闹了,自己病还没好呢。”
等陆铮把上衣脱下来,素问捂着嘴也没忍住那一声惊呼。
其实这几天过去,鞭伤已经好了很多了,结出深褐色的痂,只是纵横交错,颜色看上去有些骇人。
素问张着嘴,嘴唇嗫嚅着,半晌说不出话。
等到护士上完药,她才颤声问:“这些……会好的吧?”
“放心好了,他的复原能力很强。只不过新肉长出来颜色会和原先的不太一样,时间久了就会好了。”
等护士走了,陆铮拿起军衬披上,正要扣扣子,素问忽然拽住他的袖子,扯了扯。
陆铮转过头看她,素问的目光却落在他胸口上的罂粟花纹。她的目光像是受了什么蛊惑,不由自主的,伸手过去。
陆铮躲了一下,但是没有躲得太远,素问的手指还是落在了上面。
当初杨宗贤为他种下“神仙冰”的地方,被缝合时拉扯挤压的肌肉,在拆了线以后,奇异般的长成了一朵罂粟花的模样。
这朵罂粟将永生伴随着他。
祭奠下这一场轰轰烈烈的缉毒行动,也为他的军人生涯,划下了句话。
素问的手指剧烈的颤抖着,摩挲着他胸口的这朵罂粟,他极力的压抑着,深黑的眼光里,好像在害怕什么。
“别怕……”素问喃喃的说,“会过去的。”
陆铮闭上了眼睛,拿开她的手放在腰侧,将她搂在怀中。素问的脸直接的贴在他温腻的皮肤上,那里本该肌理分明,光滑细腻,如今,却有些微微的粗糙。她把脸贴在他的胸口,摩挲着那朵罂粟的凸起,鼻端都是刚刚擦好的药的呛人味道。
她却不肯松手,紧紧抱着他。听到他在头顶轻轻说:“嗯,会过去的。”
彼时,他们都那样相信着。
下午的时候,狼牙的几个战友一起来医院看她,还买了很多东西,项前进特腼腆的说:“队长让我们来看看弟妹恢复的怎么样。”
“谢谢。”素问勾唇浅笑,招呼他们坐下。
项前进偷偷摸摸塞给陆铮一个红包,原来是战友们听说素问怀了,一起凑份子包了个红包,陆铮当然是不要,最后被几个人拉到一边武力解决了。
素问看着他们一伙人笑闹,心情也豁然开朗。
几个人坐下来聊了回天,怕吵到素问休息,就站起来说要离开。
素问让陆铮去送他的战友,那几个特种兵却你推我,我推你,似乎有话要说,却谁都不肯先说出来。
陆铮看他们这样儿就想笑,故意板着脸:“项前进,你说。”
项前进于是搓搓手站出来:“弟妹,真不是我想打扰你们,其实是队长叫我们来的……让你今晚跟我们回去一趟。还有……”
他犹犹豫豫,吞吞吐吐,半晌,指着外面说:“首长今天也来了,在icu看傅军医,他希望你能过去一趟。”
一提到傅晓雅这个名字,素问心中一滞。她差点忘了,傅晓雅也还在这个医院躺着呢。
陆铮回过头,以眼神征询素问的意思。
素问脸上的笑收敛,望着他,轻点了点头。
项前进一伙人总算舒了口气,赶忙站起来,笑着说:“那你先过去啊,我们在车上等你。”
等几个士兵走了,陆铮又回到素问身边,拉着她的手说:“首长找我是私事,不算命令。你要是不想我过去,我可以不去。”
素问也笑了笑,伸手替他理了理军装的领子和肩线:“她是为你受伤的,于情于理,你都该过去看看她。我也希望这件事能有一个了结。”
她停了下,抬头看他:“你知道我希望的了结是什么吗?”
陆铮点点头:“放心,我心里有数。”
陆铮走了,可素问的心却平静不下来。她觉得自己根本不能像面上表现得那么大度。虽然傅晓雅现在躺着,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完全不能跟自己竞争,可她心里还是放心不下。
正好护士进来查房,她假装不经意的问:“听说今天军区的傅司令来了?”
“可不是?其实他今天是陪他夫人来的,真可怜,老俩口就这么一个女儿,结果出了这种事……不过我真挺佩服傅军医的,都癌症晚期了还敢去执行那么危险的任务,我估计她一开始去就没打算活着回来……”
小护士啧啧感叹着,素问却陷入了震惊:“你说她……得了绝症?”
“对啊,两个多月前她自己来复查确认的。当时还叫我们医生给她保密,别告诉傅司令呢。”
……
……
……
护士走后,素问坐在病床上,陷入久久的沉思。
忽然,她起身下床,趿上拖鞋就往楼下icu跑。
走廊上,稀稀落落几个人,也没人注意她穿着病号服狂奔。忽然,她迎面撞上一具坚硬的身躯,对方托住她,她揉着发麻的脑门,抬头看见一张陌生的男子脸孔。
“对不起……”她刚想离开,那人忽然拉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