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我小小的纠结了一下,想着如果村子的首领不肯给女人治疗,到时我该怎么办。
药品是非常珍贵的物资,女人和村子里的匪徒非亲非故,他们恐怕不会愿意救她。
不过纠结了一会儿我便释然了,对付匪徒最好的方法就是比他们更‘匪’,我可以用拳头跟他们讲道理。
回到村子里,我觉得自己路上多虑了,阿昆直接去匪首的屋子取药,村中的守卫没一个站出来阻拦。
或许是古昱和匪首达成了某种协议,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证实是大错特错,当时我躺在原来的屋子里休息。
女人被抬到村中的医务室治疗,我听到从窗前经过的两名守卫说,他们准备到境外待过的小城碰碰运气。
言谈之间的意思,是这的匪首已经死了,村子里一大半的匪徒都死在昨天举办鸿门宴的小广场上。
尸体运到后山的山洞,和前几天死去的村民堆在一起,那个洞被封了起来,变成了一座坟墓。
剩下的人各寻出路,村子附近的资源有限,种地他们又不会,村民一死,梯田也没人照顾了,他们只能另想办法谋生。
我说怎么中年人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只引来古昱和几个守卫,敢情那天傍晚,古昱就已经解决了村子里的大麻烦。
这时再想到阿昆对我们的态度,就觉得很正常了,匪首和大部分同伙一死,他知道反抗也没什么希望,不如替我们出力,换一份活命的机会。
古昱动手还真是快,我一点异响也没听到,难怪出村的时候没人拦,回来找药也没人管。
我身上的衣服已经破成了抹布,上面浸满了血污和泥沙,古昱好不容易找了片窗帘给我做了件简易连衣裙。
皮肉伤好得快,我躺在床上看他摆弄那块哈喽kitty图案的窗帘,表情严肃得好像在开国际会议。
“古昱,咱们去市里看看行吗,荀碧姗需要做手术,去市里也许能找到规模大点、正规些的营地。”我眨巴眨巴眼睛盯着他说。
“进城可以,不许离开我的视线。”古昱沉默了几秒,才妥协似的说。
“唉~这次是意外,谁能想到地底下有个树怪会偷尸呢,你说那是个什么地方?大石头底下怎么会有那么多白虫子?我觉得我挖漏的地方,好像是金属,真的,现在回忆,那好像是面青铜盾牌!”
古昱没吭声,仍旧剪着手中的窗帘,我稍微侧起点身,想引起他的注意:“我觉得那大石头一鼓一鼓的不可能是被虫子顶的,虫子才没那闲功夫,下面八成是个无底洞,洞里有强气流……可是那条通道是谁挖的呢,奇怪~”
“不痛了?”古昱忽然抬头看向我,他目光有点阴,平时一脸正气的人突然露出这种眼神,威慑力简直翻了好几倍。
我露出一个谄媚的笑,乖乖躺平,一动也不敢动了,其实皮外伤都恢复得差不多了,就是断手还有些隐隐作疼。
古昱最见不得我受伤,好在这次受伤对我有益,我不但补回了元气,还多了项土里、水里都能闭气的能力。
“你为什么护着那个女人?”古昱无视我的谄媚,随口换了个话题。
“哦,是这么回事……”我把在地下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给他讲了一遍。
古昱听完,半晌才喃喃说:“姓荀…沧海桑田,南荀珠。”
我没听懂他说什么,便问:“啥寻猪?”
古昱纠正道:“南荀珠,南是指南方,荀是荀子的荀,珠是宝藏的意思,这是一句暗语,指向江湖上的一个家族,他们专门以探宝为生。”
“怪不得在铲子上刻名,原来人家的专业是挖掘,不过那底下也没宝藏可挖呀。”
“不挖怎么知道没有,好了,别些乱七八糟的事,好好休息。”古昱边说边站起身,拿着那条大功告成的裙子走到床边。
“嘿,你这手艺不错,缝得真好。”我知道有些单身汉会简单的针线活,平时补个袜子、缝个裤裆什么的,但古昱缝的这条裙子,是有模有样,就算末世前穿出门,也不会有人看出它是窗帘。
“喜欢就好好珍惜,别弄脏。”古昱意有所指地戳戳我的额头。
之前有多少件衣服毁于受伤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每次那些衣服上不是口子就是洞,外加浸透的血迹,受一次伤,就得换套衣服。
古昱的用心我哪会不明白,他不是心疼裙子,是心疼我,但谁能保证在这乱世中不伤不痛?
“咳,要不…我裸奔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