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陆铮!他写得那样潦草,不知道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匆忙写下的。他来了,他真的来到了金三角!
素问的心里如波涛翻涌,手里狠狠握着那张纸片,像是生生要把它嵌到骨头里去。再抬起头,面对夕,却是一脸的平静和冷漠:“你知道他在哪?”
“他死了。”
“我不信!”
“没错,他没死,不过离死也不远了。”夕改了口,口气轻松,“我可以放你走,你们两个一起走。”
“你恐怕没这个权力。”素问怀疑的看着她。
“别浪费时间了,这对我们都有好处。你想见你的男人,我想要你尽快从这里滚蛋。”夕说着从衣兜里拿出两张机票,在她的面前晃一晃,“你的男人受了伤,我把他安置在西城。顺利的话,你找到他,登机,后天可能就在北京了。”
她看着素问:“之后再想起来,只是场梦。”
☆、一九三,你死了我怎么办
素问没有说话,踌躇着是否要踏出这一步。
她一直想要离开,可机会就在眼前,她忽然觉得不安。
夕催促:“要走尽快,我开车送你。”
她不能选择,看到了陆铮的字迹开始,她已经不能选择。
素问拿起自己来时的背包,最后看一眼,将那把劈刀也随身带上。郝海云的房间关着门,上一次吵架,他说:“……与其放你走,我宁愿把你的羽翼折断了留在我的身边……”
这个恶人。
在山岭上可以看到昏黄色缓慢流淌的湄公河,下了山,便是西城,陆铮在那里等她。他们可以一起坐上轮渡,一起坐上火车,一起坐上飞机,一起回家。素问暗暗的想,她再不要惹他,再不跟他斗嘴,给他煲汤喝。
只要他好好的。
……
两个女人一直都没有说话。车子本来在盘山公路上平稳的行驶,夕突然停下来,刹车的声音在空旷的山岭里格外的刺耳。
夕没有看她,自顾自的从腰间拿出手枪,从容的上膛,下一秒钟,银色的枪口顶在素问的太阳穴上。
素问没动。
“怎么都不求我一声?不信我杀了你?”
“你要杀我,求也没有用。”
她最恨她这故作镇定的模样,夕反手一个耳光打在她的脸上,终于得尝所愿,做了件她最想做的事。
素问的嘴里有厚重额血腥味。
她被夕拽着头发拉下车,拎到公路上,力量蛮横。
夕说:“看,看见塔顶没有?”
红色的尖形塔楼远远隐在山岭绿树之间。
夕说:“我送你已经很远了,这里马上就到西城了,那就是西城的天主教堂。你从这条道下去,穿过树林就到了。”
素问向上挣扎着要扒开她的手。
夕说:“能不能活命,看你自己的造化。但我是守信用的,你的男人就在下面等你。”
夕松开她的头发,把她推向黑逡逡的树林,素问不敢向前,夕开枪打在她的脚边,把她一步一步的逼向里面,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
夕收好枪,看一眼车子的仪表,汽油刚刚好用完。她拔下车钥匙,扔到远处,扎好了裤脚,准备徒步跑回山上。
等陆铮回来,有人问起,她怎么说?
反正跟她无关。
是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自己偷了车子跑出来,可是中途没有了汽油,她徒步抄近道去西城,谁知道,谁知道……
夕微微笑。
谁知道,这片树林是布置好的雷区。
那个女人会粉身碎骨的。
但这与她无关。
那个女人被保护得太好,所以一旦丢到蛮荒野地,就是死路一条。这终于让她找到了一丝成就感,她矫健的奔跑上路的时候非常愉快。
只是她忽略一件事情。陆铮即将回来。
*
夕奔跑回山上,看看手表,一小时四十三分,成绩不错。这段山路对从小光着脚跑在罂粟田里的她来说,不算长。
她觉得有点口渴,回了自己的房间倒水喝,进去了,就看见陆铮坐在那里,迎面看着她。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问,“首领不是派你去清莱府领取军火?”
“刚刚。你去哪了?”他问。